發生這樣的事情,朱能自然清楚朱高煦有多生氣。
癸卯案的波及太廣,朱高煦不僅沒有開十日一次的常朝,就連洪熙七年正旦大朝會都宣布罷朝。
“車里、蠻莫都是不錯的地方,他們日后就藩的地方也會在三宣十慰的地方上,提前去熟悉熟悉也好。”
“按照大明律,他們該不該死”
“治罪”朱高煦語氣帶著輕嗤“朕現在還能治你們的罪嗎”
“人言陛下有太祖高皇帝之風,但在臣妾看來,陛下重視情義卻不比唐太宗要少。”
“朕怎么看,都是你們三個人帶著人來逼宮的,還需要朕治罪”
亦失哈沒敢多說什么,只是作揖應下后轉身離去。
現在的他只覺得整個大明朝沒有人能懂自己,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大明朝錯過當下的機會后,需要花費多少心力與時間才能等到一個和當下一樣的機會。
“朕只是沒想到,你們的胃口越來越大,現在居然連鐵路這種國政都敢上手吃拿卡要,日后是不是也要學習前朝,開始喝兵血,吃空餉了”
“至于歲入,去歲田賦及商稅、雜項合計四千五百七十萬貫,負一千五百三十萬貫。”
“你也是來勸我的嗎”
郭琰話音落下,當即抬手作揖,為朱高煦行禮下跪。
或許確實與朱高煦說的一樣,這群人距離喝兵血吃空餉也就只差一步了。
“亦失哈聽旨”
這種節骨眼上,二十幾年時間對于朱高煦來說都不夠用,他真的沒有心力在廟堂上玩什么陰謀詭計。
至于被流配的武官們,他們實在是愛莫能助,只能在日后幫襯幫襯了。
“坦兒和垐兒嗎”朱高煦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想了想后才開口道
送夏原吉與郭資的亦失哈將他們的神態看在眼里,隨后在返回偏殿后,將外面眾人的神態表情轉告了朱高煦。
郭琰并非要勸朱高煦放過所有人,她只是想讓朱高煦考慮清楚這件事應該怎么處理。
“去歲,行政支出三千四百三十余萬貫,軍費支出一千七百余萬貫,基礎建設支出九百七十萬貫,合計六千一百余萬貫。”
如今看來,“癸卯案”的影響不僅僅是貪腐,也讓朱高煦對六軍都督府的信任降低了許多。
“陛下,錢糧已經下旨歸入銀行了,剩余三百多萬貫都調撥給了工部,此外海軍都督府上疏需要重新建設一批寶船和福船,需耗費一百三十余萬兩。”
“朕對你們的子嗣不夠優待嗎”
朱高煦的聲音略微低沉,郭琰聽后頷首“總歸有人要來勸陛下。”
“他們這次遭受打擊,江南的那群人估計會在這次科舉中做文章。”
朱高煦將目光重新挪回地圖上,郭琰也緩緩起身退出了乾清宮,不再多說任何話。
只可惜他們太蠢,偏偏在朝廷缺錢的時候去貪腐,不然也不會倒臺的那么快。
“夏原吉,你怎么看。”
想到這群人的愚蠢,王回便攥緊了手中的毛筆。
這群人牽扯的親眷數量達到十九萬六千余人,故此被判流配的人數達到了二十二萬多人。
三人從朱高煦開口到現在,就沒能說出一句話,因為他們不占理。
被凍得不輕的三人起身,興許是年老體衰,王義甚至需要陳昶攙扶才能起身走入乾清門。
“若是名聲還好,若是權力”
“臣領命。”見狀夏原吉便不再多說什么,戶部尚書的郭資則是作揖道
朱高煦詢問郭資,郭資連忙作揖“回陛下,如果今年負支出不超過一千八百萬貫,那明年年末應該能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