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奏言陛下不可往吉林去”夏原吉不死心道。
“陛下正值壯年,前往吉林未嘗不可。”江淮也是服了這位夏少師,連皇帝去吉林都得管管。
夏原吉見狀松開了他的袖子,江淮也加快腳步離開了這個讓他如芒在背的地方。
沒走出幾步,他便又聽到了夏原吉的嚎啕聲,連忙又加快了幾分腳步。
相較于他還能走,朱高煦等人卻根本走不了。
“老蠻子哭得難聽,且叫人將他叉走”
偏殿內,朱棣和朱高煦養氣功夫還算不錯,只是眉頭微皺,可朱祁鉞卻直接開口要把夏原吉叉走。
在他這個年紀,雖然已經懂得許多事情,但人情世故無疑與他沒有關系。
畢竟他自小便得到身邊人寵愛,故此也不覺得夏原吉是在關心自家爺爺與太爺爺,只覺得老蠻子阻了他們爺孫三人去北邊巡游的好事。
“他聲音難聽了些,但是為了我好。”
朱棣也知道夏原吉是為了自己好,但他也著實聽不下去了,故此看向朱高煦“尋個法子將他弄走。”
“我又有什么辦法”朱高煦也是無奈,夏原吉若是來議政哭訴,那他早就讓人把他叉走了。
可問題這小老頭是擔心自家父親和自己身體才來哭,這份心思放在整個朝廷還真沒幾個人會這么做。
滿朝文武看著恭敬,但起碼半數以上的人都希望他們父子早早駕崩。
這種大環境下,那群人巴不得朱棣和朱高煦去北邊弄出點什么毛病來,又有誰會像夏原吉一樣那么忠心來上疏呢。
以這個借口叉走他,若是把他身子弄壞了,那他父子才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陛下、太上皇,請聽臣直言啊”
“啊”朱祁鉞猛地叫嚷一聲,不待朱棣和朱高煦反應,這小子便往外跑了出去,邊跑邊喊“俺受不了了,俺出去將這老蠻子趕走”
“別動武”朱棣大叫提醒了一聲,隨后無奈看向朱高煦。
朱高煦也十分無奈,這小子性格如此,說到底還不是他們嬌慣的。
不待他們父子二人過多對視幾眼,夏原吉的哭嚎聲便戛然而止,一時間殿內外瞬間清靜了。
“呼”
無需多言,父子二人如釋重負的舒緩了一口氣。
只是這口氣還沒緩過去,二人便不免擔心起來。
“鄭和,你去看著這小子,莫讓他動武。”
朱高煦有些擔心夏原吉,故此提醒了一聲鄭和。
鄭和也十分擔心,故此作揖應下后便快走了出去。
只是在他走出長春宮后,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呆愣在了原地。
一字時、兩字時,三字時
隨著一刻鐘的時間過去,坐在殿內的朱高煦和朱棣都不免懷疑這主仆二人是不是在鬧出人命了。
正在朱棣準備催促亦失哈也跟著出去看看的時候,卻見朱祁鉞趾高氣揚的走入了殿內,身后跟著表情古怪的鄭和。
“夏原吉呢”
朱高煦率先開口詢問,朱祁鉞洋洋得意道“被俺勸回去了。”
“勸”朱高煦瞇了瞇眼睛,顯然不太相信那執拗的夏原吉會被朱祁鉞給勸走。
他將目光投向了鄭和,卻見鄭和也點了點頭。
“確實是勸,就是勸的方式有些不同。”鄭和汗顏,不敢說其中內容。
反倒是朱祁鉞洋洋得意的走入偏殿,而后說道
“俺與那老蠻子說,他若是不放心,便讓他一起與俺們北上,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們一定聽他的返回。”
話音落下,朱祁鉞得意道“且讓他安靜兩個月,待四月北上,俺們連夜出宮去火車站便行,那老蠻子興許還在睡夢中,俺們便已經到了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