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曾經女真八衛的驍將,癸卯案中貪腐被奪爵的老臣也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瞧著他們,朱高煦萬分感慨。
對于他們,朱高煦更多的是怒其不爭,而非怨恨。
“放他們進來吧,回了鄉,總歸要給他們些面子的。”
朱高煦嘆了一口氣,示意亦失哈將他們放進來。
見狀,亦失哈只能示意錦衣衛放李失等人進來。
李失倒是無所謂,他一直按照朱高煦的話在做事,并沒有參與癸卯案中,是正常致仕歸養,所以回來后就厚著臉皮道“陛下,您回來了怎么不與我們說啊。”
“你倒是歸養的不錯,精神許多了。”
朱高煦評價著李失的狀態,李失雖然已經五十幾,但還是笑道
“還是覺得這白山黑水過得自在,況且現在的吉林也不比京城差多少繁華,日子就那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讓開了身子,讓朱高煦看到了低著頭的李齊等人。
“陛下”
李齊等人紅著臉對他作揖,朱高煦嘆氣道“都老了啊”
一句話,便讓幾人紅了眼眶,同時羞紅了老臉。
若是朱高煦給他們擺臉色,怒罵或陰陽他們,他們興許還不會那么難受。
可朱高煦這一如往常的關心他們,卻讓他們心中慚愧非常。
“吃一塹長一智,回來之后好好培養沒有犯錯的子孫,讓他們將功贖罪。”
朱高煦交代著眾人,隨后便繼續向吉林城走動,同時與那些殘缺了四肢的老卒打著招呼。
盡管他們之中許多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事后也追封了世襲降替的正六品、正七品散階。
可這些東西,終究換不回他們殘缺的血肉。
望著他們,朱高煦也是眼眶泛紅。
他從不后悔起兵靖難,也不覺得對不起自家爺爺。
唯一要說對不起的,那便是戰死的弟兄,殘缺的兄弟。
“這傷口,到了陰雨天的時候疼吧”
朱高煦瞧著一個六十多歲老卒的斷臂處,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眼眶泛紅。
“想到這胳膊是為陛下斷的,那便不疼了”老卒咧著嘴,笑容燦爛。
見狀,朱高煦對身旁亦失哈道“凡是還活著的弟兄,明日聚集軍營,我要親自與他們面對面說話”
“是”亦失哈應下,而朱高煦也在人群的簇擁中向著吉林城靠近。
吉林城的外圍多出了一重二十四里周長的高大混凝土城墻,城墻外是一片片被劃分好的居民區。
原先的城墻并未更改,還是保持原先的模樣,只不過成為了現在的內城。
至于這高大的混凝土城墻,則是外城的城墻。
穿過外城區凱旋門的甬道,城內的百姓已然得知皇帝到來的消息,紛紛眺望城門。
眼看代表天子的旌旗出現,城內頓時山呼海嘯,熱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