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觀不知道該說這群人聰明還是蠢,可張渤海卻搖頭道
“這些商賈若說他們有才干,那確實不假,可他們的才干頂多就是一府、一縣的才干。”
“沒有消息來源,便是他們有多么通天的能力和才干,也挽救不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要怪,就怪在他們富可敵國還不知收斂,不知反哺,不知謙虛低調。”
“國債本是陛下用來對付日后貪官污吏的手段,而他們要站出來搶奪一杯羹,還暴露出隨時調動上千萬貫的實力,以及可以勾結地方銀行、官員購買所有國債的手段。”
“如此行徑,他們不被抄家,誰又能被抄家呢”
張渤海將問題簡單化說出,高觀頷首深以為然。
二人走了幾步,高觀這才繼續說道“那徐碩建議我下放為官,我也認為這是一件好事。”
“自隴川到如今,我還尚未離開過你們,獨自節制一府、一縣。”
“趁著這次機會,趁著還年輕,我倒是可以下放地方一點點的累功返回京城,屆時也不至于被人如此算計。”
“唉”張渤海嘆氣一聲,看了一眼黃昏天色。
“三人先后入京,卻不想伱與文清都要離去了,而東宮便只剩下了我。”
“還有再見之時,何須如此唏噓。”高觀瞇著眼睛笑了笑了,張渤海見狀也只能搖頭與他繼續向前方走去。
也在二人肩并肩前進的同時,京城之中一座四進出的院子內也擠滿了人。
盡管院子的主人已經預料到會上門許多客人,但他顯然沒預料到數量會達到如此之巨。
“若無惟中公,我等如何能攀登如此高位”
“沒錯,當敬惟中公一大白”
“敬惟中公”
院子正廳內,上百名身穿綢緞的男子對正廳主位的一名四旬男子作揖敬酒,而這人自然便是他們口中的惟中公王回。
王回坐在主位,面色平淡的同時,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在他面前的這上百名官員,均正五品以上,而他們大部分人都是當年受了王回恩情的人。
王回以自己為棋子上京上疏,雖然丟了官職,在家被閑賦四年時間,可當初跟隨他南下京察的三千多個衙門官員卻紛紛在事后得到了拔擢。
當今京官,正五品以上僅有四百余名,而這里便多達上百人。
除此之外,得知王回回歸,許多正六品、正七品的官員也紛紛表示依附。
名聲夠大,官職夠高,背鍋他去做,功勞下屬拿
這樣的人若是都聚集不起舊部,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些人大部分都在通政使司、都察院、六部和五寺、五軍兵馬司任職。”
坐在王回身旁,如王驥等人預料一般,張孟存果然在王回返回后就投靠了王回。
盡管禮部尚書職位被楊士奇截胡,但張孟存卻得到了另一個機會,那就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而都察院右都御史則是新政派的紀舒擔任。
眼下紀舒也坐在下首左首第一位,可見地位之高。
連紀舒都來投靠王回,足以說明王回在新政派內部的威望。
盡管王回扳倒了新政派的顏、李二人,但新政派中許多青壯派早就對這毫無能力卻喜歡斂財,并指手畫腳的人看不習慣了。
顏李二人連帶昔年的老舊派倒下,新崛起的青壯派大多都是因為他們的倒下才能獲得如今的地位,故此自然不會有人仇恨王回。
當然,前提是王回得維護大家一致的利益,不然利益被損害,即便面前站著的是王回,他們也不會輕易放過。
對此,王回心知肚明,但他也瞧不上新政派這三瓜兩棗。
至少從現在來說,新政派在北方獲得的利益,他根本就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