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文與夏目千繪坐進了深潛倉開始嘗試對講系統的穩定性,并最終跟老鈴木筆出了大拇指,代表整個系統沒有什么問題之后。
小千繪也有種感覺自己成為了宇航員的感覺。
穿著厚重的防護服,前往未知的宇宙。
她其實只在小鎮的音像店里看見過類似的畫面。
但當少女將這種感覺告訴蘇文時,他卻也只是溫和地贊同了少女的看法,并跟她說著,感覺自己像極了已逝祖父舊相冊里,那些穿著笨重太空服的初代宇航員。
那是他與安吉莉亞在第三紀元自【行星:第十三號非凈化區】乘坐飛船飛向巨構白銀恒星之環截然不同的感覺。
蘇文一直以理性要求自己面對文明未來的一切變化。
但看著小千繪顫抖的身體,學者先生最終還是輕輕將右手放在她緊握的雙手之上,
而后緩緩說道:
“小千繪,雖然你叫我老師,但我其實沒有真正教會你太多內容。
只是,這個世界除了靈能,其實還有很多屬于我們,
求知欲,
夢想,
甚至,哪怕只是為了自己、為了我們的家人能夠更好的活下去,為了那些僅有我們珍視的事物能夠迎來美好的結局,有些事情我們只能勇敢面對。
所以,當你選擇踏入了這個世界的時候,
你或許才會逐漸明白:
什么是‘改寫命運的力量’。”
正如底特律燃火的夜晚、萊斯昂頓軍工在世人眼中第一次自火焰中徹底崩塌。
正如神明自莫斯科垂眸、巨人依黑潮中踏足馬尼拉。
正如巨龍自紐約的白色圣誕,張開了巨大羽翼,飛向了無垠的畫框之中。
正如現在,一片又一片網正在逐漸拉扯著東京都沉入更深的夢境與枷鎖之中。
蘇文不知道自己從何時開始已經能平靜的接受這一切了,
但夏目千繪不一樣。
她更像是曾經的自己,
甚至,現在正在和自己保持聯系的黑客小姐卡洛琳,或許她也和曾經的自己一樣。
零點酒吧的雪夜,
在那一次之后蘇文才真正知道:原來那次是黑客小姐自龍裔研究會畢業之后突發奇想才駭入了賽車現場,并且好似惡作劇一般的進行了播報,他們才會相遇。
與堅強同時十分堅定的夢寒相比,帶著些許魔女性格的卡洛琳反而是很難被琢磨清楚的。
而想到小千繪說的話,他也忽然想到了曾經祖父帶著自己,在小時候前往北方雪原的旅行經歷了。
因為父母工作繁忙,而且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保密工作,所以他也只能跟著祖父參加他與老伙計們的觀星之旅。
想到這里,
在等待著老鈴木正在倒數著下潛階段時,他繼續跟夏目千繪、或許還有卡洛琳說道:
“我給你講講我曾經一段旅行的經過吧。
當然,
那只是一次并不算是浪漫的旅行。”
因為西伯利亞突發雪崩,所以他和祖父根本沒有看見什么星星,反而只能蜷縮在地下避難所的取暖器旁。
但哪怕情況危急,
那時的祖父卻依舊笑瞇瞇地用燒焦的木棍在水泥地上,為他描繪著螺旋星系的圖案:
“爺爺的一個老伙計曾經說過:
中子星碰撞時拋出的金元素會變成你祖母戒指上的花紋。
所以每次看見星星我就仿佛看見了你奶奶還活著時的樣子。
她年輕時啊,
可漂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