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里依然在祛毒。
楚宅這邊除了靜蘭沁蘭知道她隔日會從小門去一趟隔壁,前面的也只有留風知道。
宋悅意雖未明確給她們講她中毒的事,但靜蘭和沁蘭從她每日吃藥的一些行徑大致也猜到了。
兩人心里對謝家愈是恨恨然。
宋悅意端著吃食去隔壁,她們跟去過幾次,發現是晏先生在給她針灸,更是確定了這個猜想。
本來朝晏長得俊,又還會醫術,眼看著自家姑娘的身子骨一日勝過一日,兩人心里甚是高興。
若不是輩份在那里,兩人一度還幻想著他和自家姑娘有個什么情意。
不怪她們這般想,實在是那位謝四爺配不上自家姑娘。
姑娘的婚至今退不掉,自也是因為被困在了此處,一旦路解了封,他們回了上京,老爺知道了謝四爺不是個好東西,定然會作主把這樁婚事作廢,還哪來的三月初六的婚禮
“靜蘭,你發現沒有,姑娘每次去一趟晏先生那邊,回來的時候臉上氣色和心情都極好。你說我們姑娘若是能與晏先生在一起,以后也不用擔心姑娘日日愁眉苦臉了不是”
正在屋里折疊著衣物的沁蘭小聲說道。
靜蘭也停了手中活,嘆口氣道“誰說不是晏先生待人溫和,能醫姑娘的病,學識見識也多,無論姑娘和他聊什么,他都能說上一些,與姑娘把話講到一起去。可比那個謝四爺強多了。”
“奈何姑娘有婚約在身,又甚是知禮,完全把晏先生當成一個寬厚的長輩來待,我們兩個就不要瞎想了。”
沁蘭郁郁,“都怪謝四爺這個無賴耽誤了姑娘的好姻緣。老爺也是的,怎么就給姑娘挑了這么個品行不端心術不正的貨色”
聽她罵謝璟令無賴,靜蘭忍不住笑了,“你的嘴把門點,若叫人聽了去,那位無賴怕是要上來撕爛你的嘴。”
沁蘭驚恐地四下看了看,“你別嚇我。”
靜蘭接著又嘆了口氣,“別說我們姑娘對晏先生無意,其實我們也不了解晏先生。他出身如何是否婚配為何一人呆在江扈,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他對我們姑娘是否有意”
“這些全都不得而知,既然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我們也就不要替姑娘瞎操心了。免得一不小心傳出去,反而連累姑娘閨譽受損。姑娘現在只信我們兩個,連溫媽媽她都防著,平日都不準其他人到這邊來,我們最好還是謹言慎口。”
沁蘭忙點頭,“我自省得。今日我們私底下聊過便罷,以后一定不再提半個字。”
兩人正在說著,院子外頭已傳來了留風大聲說話的聲音,“四爺,我們姑娘才剛去泡溫泉,您現在進去不太方便。”
“有何不方便我在屋里頭等她便是。”
分明是謝璟令的聲音。
靜蘭和沁蘭嚇得魂飛魄散,姑娘才剛是去了隔壁,一次針灸下來差不多近一個時辰,謝璟令突然而至,這該如何是好
兩人斂了心神,沉穩的靜蘭往前去應付,仍有些發慌的沁蘭跑向院墻邊的小門。
宋悅意又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里她一身鳳冠霞帔,被兄長引到父親母親跟前。
父親對她訓誡,“今日之后你便成了謝家婦,就得卑讓恭儉,思盡婦德,賢明多智,和柔貞順。無論榮辱,都當與夫家為重”
母親緊握著她的手,垂著淚,怎么都舍不得放。
是兄長嘆著氣把她背上了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