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晏淡笑,“若是讓我說飲酒的事可以,我能從邊塞的燒刀子說到女兒家最愛的米酒,還都能講出點門道來。若讓我指點音律,純粹是陸公子想看我笑話。”
陸錦然也是個知情識趣的,忙自我圓場,又為他斟了一杯酒,“原來晏公子同我一般是個粗人,甚好甚好。宋姑娘,之前的事若不得你提醒,差點就要在江扈栽了跟頭。來,我敬你一杯。”
“哪里是我提醒,分明是陸公子自己想到的。”宋悅意以茶代酒,還是回敬了他。
這時陸金枝一曲已畢,陸錦然大力鼓掌,口中不斷稱贊。
宋悅意也是笑著稱頌,陸金枝觀朝晏神情從始至終淡泊,心下了然,也不再強求,隨后只聽搬了兩壇酒來了的謝東哥和陸錦然飲酒談天說地。
直到未時末,酒席方散場。
江扈事了,陸錦然兄妹自是告辭打道回府,力邀宋悅意有空一定去昌隆伯府玩。
謝東哥該說的事都說了,也自與他們一道離去。
曲終人散,留芍藥他們收拾殘局。
宋悅意這才回頭對朝晏道“都說最多去十天,分明都差不多二十來天了,是有什么事耽擱了么”
朝晏似乎也有些喝得高了,扶著額頭慢慢往小門走去,“我也以為事情會順利,未料出了點小岔子。好在都解決了,不用再擔心會有什么后顧之憂。”
宋悅意忍不住好奇,“晏叔叔到底去上清觀辦何事還擔心有后顧之憂”
朝晏側目看著她,并不回答她,只是輕笑道“還記得你讓留風救下的那個姓林的么人已經醒了,不過似乎有些神志不清,有空了你可以去看看,還挺有趣的。”
宋悅意自然知道林秀杰所謂的有趣為何事。
幻境中,她曾親耳聽林秀杰說過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謝璟令就是利用他,攀附上了太子,讓他的仕途更是一帆風順。
對于那些權利之爭的人來說,林秀杰或許極有用處,可是于她一個只圖安逸的閨閣女子來說,純粹是對牛彈琴。
不過嘴上仍道“好,有空我一定去會會他,看他到底多有趣。”
朝晏也不在此事上多說,又道“我離開的一段時間你似乎很忙的樣子。聽說謝家接二連三發生了不少事,說說看,是不是你的杰作”
宋悅意調皮地皺了皺鼻子,“我有我的優勢,不加以利用的話,豈不是便宜了謝璟令”
“也不怕把自己置于險境”
“有句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朝晏不贊同地搖了搖頭,輕嘆,“你太任性了。明知謝璟令不是好惹的,你一再涉險,我擔心你把他逼急了,他真會對你下死手。”
宋悅意哼了聲,“待雪山解封,我父親和兄長馬上就要到江扈,有他們在,我才不怕。再說我現在已讓謝璟令手忙腳亂,自顧不暇,他哪有時間來找我的麻煩”
兩人此時已走到了楚宅,朝晏按著額角在小廳椅子上坐下。
宋悅意體貼地為他燒了一壺水,沏了一壺濃茶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一手撐在扶手上,似乎是睡著了。
宋悅意輕手輕腳把茶水用小爐熱在旁邊小幾上,從床榻上拿了張軟被為他蓋上,正要輕手輕腳離開,朝晏忽低聲道
“去上清觀時曾多手救下一只幼小的火狐,那東西特別有靈性,我把它關在了竹籠里。你若喜歡便去我書房里把它帶走,算是我沒按期回來給你的賠禮。”
他又給她帶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