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懿和宋悅意起身相迎。
宋悅意道“那依晏叔叔的意思,我們該如何是好”
周朝晏笑道“野人山無毒鹽目前還只是初步提煉使用階段,產量未啟,聲勢夸大的原因,無非是為了震懾住以隨州湖鹽挑民暴亂的幕后之人和借機蠢蠢欲動,欲提高鹽價的魏國和巴虜。”
“如果想野人山成為我大梁的主要鹽池造福百姓,單憑陳家和宋家的力量肯定不行。悅兒不想宋家因為所受的利益太大一直被人掂記的話,不如,把它直接捐給朝廷。”
“一來可以為宋家賺得聲名,受百姓敬仰;二來,太子的手再長,若想染指,也只能望洋興嘆,讓他徹底死了心。”
宋懿卻是顧慮重重,“這樣做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若捐給朝廷,豈非又要受戶部管轄戶部尚書賀大人乃寧王岳丈,如此一來,跟被寧王所控有何區別豈非同樣是羊入虎口”
周朝晏微微一笑,“大梁百姓的福祉,豈能成為某人的私利今日在朝堂上,已有大臣聯名上書,鑒于隨州鹽戶之亂,建議朝廷另設鹽院,將關系到民生的鹽運鹽稅從戶部和轉運司剝離出來,另設院史監察管理”
宋悅意心有所悟,上下打量他,“前面半點風聲都無,忽然就有大臣提出此建議,莫不是晏叔叔的意思”
周朝晏撩袍坐下,“悅兒猜得沒錯,正是不才。”
宋懿有些吃驚,這才注意到他今日著了一身深青色錦繡五爪龍紋的蟒袍,頭戴白玉金冠,端的是惹眼又矜貴。分明是朝服,“王爺今日上了朝”
宋悅意也發現了他今日的不同,“晏叔叔已準備入朝”
周朝晏揚眉笑道“既然有些無德之人一再防我議政,總像陰溝里的老鼠般使些見不得人的招數,我不妨就安了他們的心,免得他們日不能食,夜不能寐。”
宋悅意也笑了,腦子也轉得快,調皮地福了福,“那就恭祝王爺新任鹽院院史。為表投誠之意,小女子代表宋家愿將野人山礦鹽提煉術和份額全數捐給鹽院。”
周朝晏欣然一笑,“你這孩子,是要調侃我了不是”
宋悅意眨眨眼,“怎會是調侃,難道晏叔叔沒準備任此職”他既然找人上書,肯定就沒準備為他人做嫁衣。
周朝晏啞然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就你腦子靈泛。我是拿你沒辦法了。”
宋懿本還在為周朝晏忽然決定入朝驚異不止,轉而再次被二人說話時一個隨意一個寵溺的神情給震驚住。
且不說宋悅意向來知分寸不會逾矩的性情如何,周朝晏身為皇子,大梁的齊王,平素低調,對誰都淡然相處。為何眼下對宋悅意卻一副縱容嬌寵的神情
他心里有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一閃而過,忙低垂了眉眼,不敢表露半分。
宋悅意認真道“太子如今想打野人山礦鹽的主意,如果我們宋家將礦鹽交給朝廷,相信陳家在所有目光聚視之下,也不好繼續私營下去。如此一來,相信整個野人山將都會收歸鹽院統一管理,擴大規模,成為大梁最主要的鹽池,不再受魏國和巴虜的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