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趙宣,是張市的一名學生。寒窗苦讀多年,終于高中畢業,考上了一個很好的大學。報道前的兩個月,我暫時放下繁重的學業,來到鄉下的爺爺家,去重溫兒時的時光。
爺爺家靠著王家寨山,夏日聽蟲鳴鳥叫,看云起云落,十分的愜意。我上小學前的時光,都是在這里度過的,那是我最不能忘記的歲月。
下了長途汽車,沿著蜿蜒的田間小路,一邊賞著周圍的風景,一邊回憶。自從上了中學,已經有六年沒有來過這里了,雖然中途也接爺爺來城里住過,但我去從沒有回到這里。熟悉的景色回到眼前,兒時的記憶也越發清晰,想見爺爺的心情越發濃烈。我加快了腳步,很快遍來到了爺爺的房屋前。
這里和以前一樣,房前是田,綠意盎然,房后是山,霧氣繚繞。泥磚蓋成的房子,墻皮脫落了大多,墻角長滿了綠色青苔。推開生銹的鐵門,我走進了那熟悉的院落。
爺爺聽見推門聲,急忙出來看。兩年了,爺孫倆兒終于再見。爺爺和我記憶中的一樣,清瘦的面龐,親切的笑容,下巴上永遠都留著一絡灰白的胡須。
看見是我來了,爺爺快步走來,高興的拍著我的肩膀說:“宣宣來了啊,哎呀,爺爺早盼著你來了。兩年沒見想死爺爺了。”說著,便擁我進屋。好久沒來看爺爺了,看著爺爺的笑容,我有些慚愧。我回應爺爺說:“爺爺,我這回來能住一個多月,可以和你多帶幾天了。”爺爺又高興的笑了。
走進屋,看著那些家具和擺件,記憶再度涌上。從小時候到現在,這些東西都沒有換過。爺爺是一個戀舊的人,那些老舊的東西他都舍不得扔,有些實在用不了了,他就把它們放在自己特地蓋的倉庫里。那個地方也是我小時候的“秘密基地”,一個人的時候,我總是去那里玩,有時候還能發現一些從沒見到過的東西。我在那里度過了快樂的時光,所以這次來我也想再去那里看看。
在陪爺爺聊完家常后,我提出想去倉庫看看,爺爺陪我一起去了那里。打開木門,一股塵土的氣息撲面而來,隨著陽光照進,我看清了這些小時候的“玩伴們”。但是,在這些東西里我發現了一件以前從未見到過的小木箱。我問爺爺這是什么,爺爺想了想對我說:“這個啊,哎,你可能不信,爺爺以前從來沒有告訴過你。這個東西,是咱們祖輩傳下來的,咱們家族以前干的是“尋靈人”的活兒,這個筆記就是一代一代尋靈人傳寫的。”
聽著爺爺的話,我開始有點懵,這個東西好像是有關于所謂靈異的,我們家族竟然與這有關?爺爺也覺得他怎么說有點突兀,于是他耐心的對我解釋道:“記得爺爺小時候給你講的故事吧,其實那些故事不是爺爺胡編亂造的,都是這個筆記里記著的。”聽著爺爺的話,我想起了小時候我總是坐在爺爺膝前,纏著爺爺給我講故事。那時,年紀尚小的我總能入迷一般想象著故事里的情節,而現在,爺爺說這是真的,我卻又不信了。隨著回憶,我心里有一陣說不清的感覺在泛起波瀾。
爺爺又說:“之前為什么沒給你說,那是因為現在不比過去了,神呀鬼啊的人們都不信了,現在人們講的是科學,我要是跟別人說世界上真的有妖魔鬼怪,而且我還見過,人家還以為我趙老漢胡扯呢!但是爺爺可不騙你,這個筆記本,還有爺爺講的故事,那都是咱祖上的親眼見過的”
我看到爺爺的神情變得激動起來,而我的心也跳的更快了——這是真的!爺爺從不會騙我。我的好奇心愈發濃厚,追問爺爺:“那,什么是尋靈人?”
爺爺回答道:“這還要從明朝說起了,咱們祖上第一代尋靈人,原本是個窮書生,后來上京趕考路上借住在一家山下的村民家里。然后就像人們聽慣了的故事一樣,書生遇上了狐妖變成的美女,兩個人就好上了,狐妖給書生盤纏去趕考,當然書生考上了狀元。不過啊,等他回來的時候卻找不到狐妖了,他給別人說了這事,村民告訴他說,這狐妖應該是修成仙了,現在不知道去哪個有靈氣的地方建仙府,列仙班了。書生不相信狐妖會離開他,他要找到狐妖,干脆就官也不做了,帶上行李走遍各個靈氣旺的山啊湖啊想找到狐妖。這一路上遇到許多靈怪的故事,這些事就寫在這個本兒上,后代們有遇到那些事兒的就往里補充著寫。”
“那書生最后找到狐妖了嗎?”,我急忙問道。“哎,這個書生沒往上寫,我們就不知道了”,爺爺回答到,“不過后來這個書生因為與靈物接觸的多了,身上也帶了靈氣而且通了靈根,然后就閉關修煉,接著就創下了“尋靈人”這個流派”
我問爺爺:“那這和道士有什么區別?尋靈人會不會法術?”爺爺哈哈笑了,他說:“這你就不懂了那些吧,咱尋靈人可比道士悠哉,他們捉妖捉鬼,咱們不用,只要動動嘴皮子點化它們,自己還能漲修為,有時候那些靈怪們要是日后修成正果,還要回頭報答咱們呢。”
聽著爺爺的話,我對尋靈人更感興趣了,想更多了解這個奇特的流派。我又問道:“怎么樣就漲修為了?不用練功或者別的什么?”這個東西好像聽起來并不難,我心里竟然有了繼承尋靈人的想法。
爺爺看著我好奇的樣子,他也敞開了話匣,拉著我坐下,仔細地給我解釋。爺爺說,所謂尋靈,顧名思義就是尋找那些有靈氣的東西,它們可能是花草樹木,魚蟲走獸,甚至,是人。尋靈人要做的,就是從最低微的靈開始,教化它們,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讓其通人性。教化的方法有很多,比如完成它們的愿望,當然,前提是不能傷害別人。或者是開導它們的心結,使它們放下執念專心修行。在完成教化時,尋靈人會與靈物結契,然后便會得到一部分的修為,靈物的修為越多,尋靈人得到的越多。尋靈人的修為越高,可教化的靈物也就越高級。如此,修為不斷增加,達到一定境界甚至可能羽化登仙。
聽完了爺爺的講述,我的思緒都有點收不回來了。這世界原來并不像我們所見的那么簡單,那么程序化,它也不止是由人類所主宰的,而且我想它的奧秘遠不止這些。
我沉思了片刻,而后對爺爺說:“爺爺,我想當尋靈人。”
多年后再次回想,原來我的命運在此刻就已開始徹底變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