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何以見得”張良驚訝的問道“莫非你認識這家主人不成”
“我不過是送人去咸陽,途經此地,哪里認識這戶人家的主人”這人笑道“我不過是看有秦吏正在不遠處核查戶籍,若是這戶主不再一個時辰內返回,恐生禍事,所以才這么說的罷了”
“原來如此”張良驚嘆于對方觀察的仔細,于是主動自我介紹道“在下張良,潁川城父人,韓人,敢問閣下姓名。”
“不敢,在下蕭何,沛郡豐邑人士”這人也介紹道。
“原來是楚國人也”張良道。
“非也,天下已經沒有楚國了,在下現在乃是秦人蕭何”蕭何道。
“哼”張良一聽,不由得心中有些慍怒道“楚國才亡不過數年,楚國大將項燕曾經發誓說,楚雖三戶,亡秦必楚,莫非蕭何兄,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母國了嗎”
“此言不可再說”蕭何急忙阻攔道“當今天下已定,始皇帝威服四海,天下肅寧,張良兄便縱有凌云之志,也不可明言,否則必會引來災禍的。”
“此言差矣”張良道“秦皇雖然強行壓服天下,但天下人心卻未歸服,六國遺民也都心懷故國。秦皇志大才疏,僭稱自己為始皇帝,認為自己的功勞已經蓋住了三皇五帝。”
“但卻不知,三皇五帝是以自己的德行一統天下。但是秦皇空有威卻沒有德,一面發動十數萬百姓新建阿房宮,一面又發動數十萬百姓修建帝陵,現在他又想將秦,趙,燕三國的長城連在一起,修建一條萬里長城。”
“若此城一開,則需耗費民力百萬。天下本就是被秦國強兵而壓服,早已受夠了戰亂之苦。秦皇不與民修生養息,反而要再一次動用民力,使母親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妻子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孩子失去了自己的父親。百萬民夫,能回者十不過一二,長此以往,只需秦始皇身死,天下如何不反”
聽到張良的話,蕭何目瞪口呆,最后嘆了口氣道“張良兄的這番話,我從沒有聽過,也請不要再對我說了。”
“呵呵,我本以為蕭兄是天下英才,想不到卻如此的膽小怕事。我張良沒有那么多可怕的,我本韓國丞相之后,本就應為韓國赴死,死亡又有何懼焉”張良笑的豪邁,蕭何卻不說話了。
這個反應讓張良頗感無趣,他的目光開始在周圍的街道上巡視,然后看到,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從街上走來,頓時笑著問道“蕭兄可看得出這個少年的來歷”
“此人乃一介布衣,有何可看的”蕭何不以為意道。
“非也,我觀此人必為王世公侯之子”張良笑道“你看此人雖衣衫襤褸,卻氣度不凡,尤其是你看他腰中揣著寶劍,行則必配寶劍,此乃楚國公室王孫之行也。”
“所以我斷定此人,必是楚國貴族之后,而且與吾等一樣深恨秦國,未來天下大亂,必與我等志同道合,共復六國”
兩人正說著話,這少年忽然也發生了變故,不知何時,有一個屠夫,擋住了這個少年的去路。
這個屠夫人高馬大,身體相當于三個少年的大小,卻羞辱少年道“你雖然長得高大,還喜歡在身上佩戴刀劍,自以為自己是昔日的貴族,但我知道,你其實就是一個膽小鬼。”
少年聽了這話不與他分辨,而是想要繞路離開,但這屠夫卻始終擋在了少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