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的輪回路,已經顯露了。
同時,這也意味著渭水的地界兒,不再需要余琛度化亡靈了這本就是重啟輪回路的引子,既然如今輪回路顯,那渭水的亡靈自然也不用度了。
“是時候走了。”余琛看著雜亂無章的墳地,輕聲開口。
“嘀咕什么呢”
牛柱走了以后,響起的是他前任姬丘的聲音,對方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咋咋呼呼
“對了,看墳的雙喜臨門啊”
“昨兒,你不是被免去了罪戶的身份嗎這是頭喜。”
“還有第二件喜事哩你猜猜”
“嘿沒想到吧那當初陷害了你爹的望司司首死了”
“嘖嘖嘖,那叫一個慘啊”
“手掌腳掌都斷了,肚子被開出一個大洞,腦袋也被削下來了”
“伱爹娘,終于可以安息了”
他這嘴跟那連珠炮彈一樣,一個勁兒地嘀咕著。
但說著說著,望向余鐵生夫婦的墳頭的時候,這壯碩的漢子,眼眶竟濕潤了。
他抹了抹淚,又咧嘴一笑,“對了,看墳的,你罪戶身份沒了,以后不用呆這破地方了,你想干啥跟咱講這渭水,沒有咱安排不進去的活兒”
“嗯,咱想想你要不要讀書習武還是做點小買賣”
“老姬,我要走。”余琛嘆嘆了口氣,輕聲開口。
姬丘一下子愣住了,“去哪兒。”
“先去州府吧。”余琛沉吟。
倘若沒有度人經的話,如今的局面,便已是最好的結局。
仇人伏誅,洗去冤屈,余琛安安寧寧度一生。
但有了度人經以后,余琛幫了很多死者,有了些本事兒。
他想出去看看,想幫更多死者,想有更大的本事兒。
姬丘只是愣了一會兒,就拍著胸脯,“沒問題那事兒稍后再說咱先帶你吃頓好的”
余琛“”
又吃好的
“這次可是縣太爺請客,狠狠宰他一頓”姬丘嘿嘿笑著,拉著余琛就往山下走。
春風酒樓。
縣太爺設宴席,宴請渭水諸多官吏,還有州巡使一行。
趙如松雖然剛正不阿,但也不是那般不知變通的人,自也是一同去了。
春風酒樓,二層,雅間。
一桌六個人,分別是縣太爺,姬丘,林一,趙如松,楊清風,還有一個怎么看怎么融不進去的余琛。
人一落座,縣太爺當即就對余琛說話,將過往的一切,盡數講了。
末了,提起一杯,竟是向余琛致歉,說自個兒沒用,十五年前沒斗得過那尤靖康,沒能保得住余琛爹娘,也讓余琛在墳頭上蹉跎了茫茫光陰。
余琛聽了,倒是挺看得開。
望著這個胖胖的縣太爺,雖然他明面兒上沒說,但作為摘頭鬼的余琛還是知曉一直以來,這縣太爺雖然不能明面上幫助自個兒,但私底下可是出了不少力氣的。
讓姬丘當搬尸人,就是他所示意,安排來保護自個兒的。
聽聞余琛沒有怨他,這位余鐵生曾經的上司才松了口氣,仿佛了卻了一樁心病,笑逐顏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姬丘很隨意地提起,余琛有去州府的想法。
而這剛正不阿的趙如松,也對這個被冤枉的捕快夫婦的孩子充滿了憐憫。
當即一口答應下來,讓余琛三天后的清晨到縣衙門口來,隨州巡使的隊伍一同回州府。
末了,縣太爺喝得面紅耳赤,醉意熏熏,又請求趙如松在州府時多照料余琛一些。
而趙如松也直言,當初余鐵生夫婦的事兒,是朝廷錯判,也是他們州府稽查司的失職是他們沒有更早查出那尤靖康罪大惡極,否則就不會有十五年前的那般慘案。
所以為了彌補余琛,他會在能力范圍內、在不徇私枉法的前提下,為余琛安排一個他想干的活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