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琛這可就看不太懂了。
按傳聞和狼青的走馬燈來看,都說是七皇子仁德王身患惡疾,心力有衰,所以才退出奪嫡之爭,來這幽州青厥城做個閑散王爺。
但這會兒,他以天眼觀之,卻發現對方無論是心臟還是其余臟腑,都沒丁點兒問題
若是以尋常人的標準來說,健康得很,是那種活蹦亂跳的身子骨兒。
這咋回事兒
余琛不理解。
但他沒繼續胡思亂想下去了。
既然有問題,那就問唄
仁德王府,一間餐堂。
天色入暮,窗外漆黑,明晃晃的燭光照亮了整個房間。窗戶微微推開,窗臺上擺放著煙霧繚繞的獸首鏤空香爐。房里正中,大圓桌上,美酒美食擺滿,讓人垂涎欲滴。
和余琛想象里邊兒不同的是,仁德王所說的設宴并非那種高朋滿座的大宴,而是這般只有他們倆人的私下聚會。
上完菜后,仁德王屏退了最后一名侍者,緊閉房門,笑道“本想設一大宴,請來青厥最好的樂師與舞女為先生助興,但想到先生應當不會喜歡那般場合,便一切從簡了。”
余琛挑眉“殿下如何曉得”
仁德王一笑“先生直到如今都未曾說過名姓,甚至先生本身也不過傀儡之身,既不欲顯露真身,自當不喜熱鬧。”
余琛眼睛一瞇。
這仁德王,已看穿了紙人紙馬之術
“先生,吃菜,飲酒。”仁德王又做了個請的手勢。
后者敷衍地夾了一筷子后,放下,也懶得裝模作樣了,問道“殿下,沒病”
話音落下,仁德王頓時一僵。
眼里露出驚訝之色。
但并非什么被看穿了的驚慌,而是沒想到余琛會那般直接地問出來。
余琛攤了攤手。
反正他這會兒是紙人之身,毫無顧忌,有啥問啥。
良久以后,仁德王方才苦笑一聲,點了點頭,承認了去。
這會兒,又輪到余琛懵了。
“殿下既無病無災,那天下盛傳的退出奪嫡之事,也是假的了”
既然他真沒病,那為啥突然退出太子之爭
“非也,病是假的,退出奪嫡卻是真的。”仁德王搖了搖頭,“或者說,就是為了退出奪嫡,小王才裝了病,來這幽州之地。”
余琛這會兒吧,那是滿腦子問號,脫口而出,“為何”
仁德王沒有回答他,只是反問“先生可去過如今的京城”
余琛搖頭“未曾,但正準備去。”
“先生眼里,京城是個怎樣的地方”仁德王又問。
“寸土寸金榮華富貴達官便地天子腳下”
“以前是,但如今,不是了。”仁德王搖頭,
“京城,病了。患了惡疾的,不是小王,是那千年古城。”
余琛皺眉。
但仁德王卻也不再多說,話鋒一轉“所以小王放棄奪嫡,來這幽州之地,欲出海尋藥,治病。”
余琛不明所以。
仁德王卻不想繼續深說。
就像余琛不想說自個兒的身份一樣。
但從這番話里,余琛卻得知一件事兒,仁德王,要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