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上了。”
東神君猛然回過頭去,就看見那數十個百姓和官吏的前方,一枚手掌大小的云紋葫蘆正滴溜溜地旋轉著,而他那濤濤翻涌的江河水便好似百川匯海一般被那云紋葫蘆吸了進去。
一干二凈
緊接著,一輛由四匹鬼馬拉著的漆黑馬車方才粗暴而野蠻地降落在地,擋在他和那些個百姓中間。
從那馬車上,走下來個人兒。
穿一身黑白戲袍,戴一張怒目臉譜,好似那戲曲里邊兒走出來的一樣。
那云紋葫蘆,穩穩落在了他的手里。
然后,那身影看向百姓們,擺了擺手,“大伙兒,沒事兒了,散了吧。”
老百姓們護住那昏迷過去的縣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懵。
而東神君則是眉頭皺起,將知曉的高手的名兒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最后發現,真沒這么個人。
不是記憶里任何一個大能煉炁士。
“你是誰”
東神君放下魚竿兒,站起來,轉過身。
別的不說,能將他方才神通輕松接下,便能看出這裝束怪異的人絕不簡單。
“我是誰”
那人聽了東神君聲音,方才轉過身來,一張怒目臉譜盯著他“堂堂占天司神君弄出這般大動靜,甚至不惜以幽河無數百姓為餌,不就是為了找我嗎”
那一刻,東神君的通孔猛然收縮
“是你”
從一開始,當那些平頭百姓,那些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以為這幽河的第一場雨是什么太上托夢,什么鬼神之說。
但東神君一概不信
他咬死了認為,那給幽河降下第一場雨,并且將徐云子殺了的,就是某個隱藏在陰影之后的人
所以才有了那“愿者上鉤”一說
事到如今,果不其然
在他以整個幽河為餌垂釣之下,幕后黑手,終于現身
“就是你殺了我占天司的震將”
東神君輕輕一捏,那魚竿兒便化作齏粉。
浩蕩如海的恐怖神通,驟然爆發,沖天而起,如淵如獄。
“不。”判官角兒緩緩搖頭,糾正道“是殺了占天司震將與四神君之東神君。”
“口氣不小”
東神君冷笑,騰空而起
隨后,他背后的茫茫幽河好似活過來了一般翻涌起來,奔流到他的手里,凝煉,旋轉,壓縮
幾乎一眨眼的功夫,整個幽河便被抽干
無盡河水匯聚在東神君的手里,千錘百煉之下化作一柄丈許的長矛
向著地上的判官角兒,投擲而出
唰
匯聚了整條大河的恐怖即將盡數壓縮在那長矛之內,攜滔天神威殺來穿梭之間,好似空間都因為那極致壓縮的力量而扭曲
地上百姓望著這一幕,心神劇駭
且看那黑袍戲袍的判官角兒卻是不慌不忙,再度掏出那云紋葫蘆,輕輕一拍
葫蘆滴溜溜轉,好似長鯨吸水一般展開無盡吸力,將那聲勢浩大的恐怖長槍一股腦兒給吞了
咕嚕。
葫蘆里邊兒,晃蕩水聲響起,穩穩落在那判官角兒手上。
啪
又是輕輕一拍
那云紋葫蘆便反向旋轉起來,那一枚幽河化作的可怕長矛竟原封不動地噴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