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琛一步踏出,身影消失,轉眼就跨越了那朱紅高墻,來到院兒里。
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個兒走錯了地兒。
這曹家宅邸,外邊兒看起來那是平平無奇,但里邊兒卻貼滿了各種符咒,建滿了各種神龕,院子里充斥著一股子香蠟的味道。
而那些路過的家丁侍女兒,穿的也不是一般衣服,而是火紅色的特制裝束,上面也畫滿了各種各樣余琛看不懂的咒文。
你要說這地兒不是什么尚書府邸而是一處供奉神佛的香火寺廟,余琛都信。
看來文圣老頭兒走馬燈里對于曹宇安迷信風水一事,還是保守了。
這何止是迷信,都快走火入魔了。
一邊感嘆不已,一邊閑庭信步。
隨手拉了個畫著大花臉兒的侍衛,蕩魂鈴一搖,對方便癡癡呆呆地告知了曹宇安的所在。
據他所說,這會兒剛剛回來的尚書大人,大概在書房里呢
余琛也不墨跡,直接去了。
且看那宅邸伸出,一間房里,燈火通明。
書房當中,曹宇安伏案而作,桌上擺著一張龐大的圖紙。
而在他身旁,一個五十來歲管家模樣的老頭兒,垂手而立,雖然年紀不小了,但一股渾厚的氣息,隱隱在身周彌漫,一看就不是什么簡單角色。
而在他袖口處,隱隱還有金色流光閃爍。
對著那圖紙看了很久,曹宇安方才收回目光,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問道“我進宮面圣這些日子,黃越的事兒處理地可好”
那管家模樣的老人點頭,“老爺放心,老仆親自送他歸的西,又安排了人頂罪,如今案子已經判了,絕牽扯不到您身上來。”
“那就好。”
曹宇安點了點頭“如今是特殊時期,時局動蕩,可一點兒都馬虎不得,若是被人抓了把柄,說不得什么時候就成了斷頭的快刀。”
頓了頓,他又自言自語道“這黃越也是,原本能安安順順過一生,卻偏偏要去管黃言紓的死活,白白丟了性命。我這些年對他也不薄了,也算還了當年的救命之恩。”
“是,您說的是。”那管家模樣的老頭兒附和道。
緊接著,曹宇安站起身來,從一個柜子里出去黃言紓腦袋做成的箱中女,癡癡望著,自言自語道
“這些年來,多虧了你啊,以陽補陰,以順撥亂,陰陽相合,方才能讓我坐上如今的位置。
不過說來也巧,哪怕我保管不力,讓你被宵小之輩盜了去,命運卻又讓你兜兜轉轉回到我的身邊。
當初那位大師當真說得對啊,陰年陰月陰時陰日生的我,只有找到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的你,方才能平步青云,一生無憂。
這般看來,你們那老師當真是我的大貴人啊,不僅當初救了我一命,時隔多年以后還送來了你,與我陰陽相合,以順撥亂。
天理命運,當真妙不可言”
那老仆在一旁聽著,沒搭話。
顯然,他已經習慣了自個兒的老爺這幅模樣。
就聽曹宇安繼續道“往后啊,就讓我們繼續待在一起,陰陽相補,祝我更上一層”
說話之間,他輕輕摁動那箱中女的開關。
吱嘎。
那門兒打開了,一枚美輪美奐的人頭,顯露在曹宇安面前,在箱中女咒文的作用下,那美人頭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曹宇安毫不顧忌地親了上去,深深吸了一口后,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如癡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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