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伙兒也都清楚,雖然天鐘震響的原因各不相同,但從以往的經驗來看,每一次鐘鳴都代表著可怕的變故
古往今來,莫不如是。
短暫的死寂過后,京城上下,一片嘩然,議論之間,驚恐的情緒蔓延。
紛紛猜測究竟又是出了什么事兒。
直到日上三竿。
一個消息,不脛而走。
字兒不多,但簡直駭人聽聞
大夏三圣之一,萬法山之主,占天司國師曲幽河,死了
那一瞬間,聽到這消息的人,無論是黎明百姓還是達官貴人亦或是江湖豪客,都驚掉了下巴。
良久難以置信
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占天司舉辦國葬,浩浩蕩蕩將國師埋葬。
宋相和賀子秋在送行隊伍中,冷眼看著每一個人,企圖從中找到戚后的身影,但最后,也一無所獲。
余琛也在圍觀百姓里,冷眼旁觀。
對于這事兒,他并不意外。
畢竟真正的曲幽河一死,他的皮囊生機潰散,戚后自然不可能再借助國師的身份為非坐歹。
所以,國師這個身份,必須死。
否則沒法兒給天下人任何交代。
現在的問題是,在失去了國師的皮囊后,戚后又變成了誰
一整天,除了那些純粹看熱鬧、七嘴八舌的百姓,和惶恐驚駭的朝廷大臣們以外,余琛和宋相都在互相看不到的地方,尋找戚后的蹤影。
但五六個個時辰看下來,哪怕葬禮都結束了。
也沒一點兒發現。
最后,黃昏時候,余琛打道回府,回了不歸陵上。
和文圣老頭兒以及虞幼魚,圍爐煮茶。
“看來那戚后怕是早就留了后手除了齊安公主的肉身以外,她肯定還準備了別的容器,否則不可能那么快從曲幽河的身份里脫身。”
文圣老頭兒這時候也反應過來,嘆了口氣“就是不知她這會兒又頂替了誰的身份甚至是否還在占天司里都說不一定。”
“不管她又變成了誰,至少如今她已失去了以國師的身份掌控占天司的權力;倘若是她不愿意放棄占天司的話誰繼任下一任國師,誰就是戚后。”余琛目中精光閃爍。
“若是她按兵不動呢”虞幼魚雙手托腮,問道。
“那就交給那位宋相來查了。”
余琛深吸一口氣“他扎根朝廷那么多年,總有些自己的手段,比我們胡亂瞎猜來得有用得多再說了,既然是同盟,那位宋相也別想坐享其成,得出些力氣才是。
等她再度暴露身份,顯出端倪的時候,就是決戰之時”
這話一處,虞幼魚和文圣老頭兒都是點頭。
三言兩語之間,接下來的計劃,就已經敲定下來。
反正先盯著國師的位置,誰繼任了下一任國師,誰就是戚后。
倘若她一直忍耐,按兵不動,那就讓朝廷里的宋相去查。
一旦查到了。
那就不死不休
于是,這檔子事兒算是先行擱置。
日子,又暫時回歸的日常。
一天天過去,轉眼就是半個月。
天候入夏。
氣溫炎熱起來,和熙的陽光變得毒辣,高懸天頂,灑落熾烈,帶來蒸蒸暑意。
稷下書院在經歷了子季大儒的事兒以后,也在混亂中恢復了秩序,無數門徒士子重新復學。青浣和石頭也再度回到了那早出晚歸的生活。
六月天氣,炎炎盛夏。
余琛也在這燥熱的夏天里,度過了他二十歲的生日。
晚上,他做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又下山買來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