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驚駭,腦中千回百轉。
猜測出一種可能。
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判官掌控了某種蒙蔽天機的法門,亦或是得到了某種蒙蔽天機的法器。
而這種“蒙蔽”,并非他所能堪破的。
或許老師可以,但他不行。
那一刻,倆人一人在山腰,一人在山巔,隔空對望,氣氛好似凝固一般。
余琛眉頭皺起,心道這家伙為啥陰魂不散
少司則是驚愕,驚愕于短短時間里,判官擁有了蒙蔽天機的能力。
一時沉默。
最后,少司撓了撓頭,打破僵局,“吃了嗎”
余琛緩緩發出一個問號,“吃了。”
“哦,好。”
兩三句寒暄之間,少司已完全擱置心頭翻江倒海,騎著那頭老青牛,晃晃悠悠上了山,站在余琛對面。
然后,他目光一瞟,就看見了吳憂的尸首,心道自個兒果然沒猜錯,這家伙已經被判官噶了。
只不過,判官還沒來得及走罷了。
“大師,你來找我”余琛的目光變得不善。
顯然,他不可能是來找吳憂的,畢竟在自個兒找他卜算吳憂的行蹤之前,這家伙怕是連吳憂到底是誰都不曉得。
所以他來這兒,不可能是為了吳憂,也不可能是為了太華宗。
只能說自己。
這個擅長推演卜算的家伙,是沖自個兒來的
聽著余琛那不善的言語,少司自然早已察覺到對方的敵意,自然不可能承認。
雖說他不怕余琛本身,可余琛身上那被古神饕餮給予的事物,甚至能鎮壓苦海老僧的一指。
他可不想面對這玩意兒。
于是搖頭道“道友誤會了,小生來這太華山,不是為了道友,而是為了他。”
他指著地上吳憂的尸首,開口道“道友找小生卜算他的行蹤前,小生尚且不知曉此人,但那一算,卻不只是算到了他的行蹤,還算到他卻是已被天魔寄生,更算到了他背后的拜魔邪教。
此番前來,便是為了斬妖除魔而已。”
余琛聽罷,也是眉頭一挑,更加心驚于這年輕人可怕的推演能力。
僅是一個名字,一幅畫像,一個生辰八字,這家伙竟能算出那么多東西。
不僅是吳憂的行蹤,還有他被天魔寄生的事兒,甚至還有那大竹山底下的天魔邪教。
當真是個怪物。
“小生與天樞衛兵分兩路,天樞衛先行除魔,小生便打算來收拾這同樣被天魔寄生了的吳憂,卻是沒想到,道友已經將他鎮殺了去。”
年輕人嘆道,頓了頓,眼珠子一轉,又是開口問道“如今吳憂已死,小生便打算繼續前往那天魔邪教之地,助天樞衛們一臂之力,道友如何打算”
余琛一聽,沉默片刻,“我和你一起。”
雖然直覺告訴他,這家伙就是沖著他來的。
若是先前,他是絕不會和對方同行的。
但這會兒自個兒掛著障目金葉,也不怕對方的卜算之道。
加上那弒殺神明的遺愿乃是三品,豐厚的獎勵的同時,也意味著莫大的兇險。
如今倘若能與這看起來就不是什么簡單人物的年輕人一同,加上那雖然沒接觸過但兇名赫赫的天樞衛,把握怕是能大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