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些愣頭青去沖,也只有文齊天一個人真正沖上去了。
但這一次,情況似乎有些例外。
且看通往第七層的天柱之外,一道道身影盤膝而坐于虛空,閉目垂眸,似在等待什么那般。
一眼望去,可見道道磅礴氣息,將那通天之柱,圍了一圈兒。
這人群中,有慈眉善目的年輕僧人,有黑紗妖媚的魔門圣女,有正氣凌然的負劍道人,有錦衣高冠的翩翩公子,也有那頭生犄角的可怖妖怪
皆望著那通天之柱,沉默不語。
是時,遠方天際,一道白衣白袍的年輕身影,踏空邁步而來。
衣袂飄飄,神色漠然,好似那萬古不化的寒冰那樣。
更奇異的是,他渾身毛發,也是雪白之色,無論是頭發還是眉毛,皆是如此。
更給人一種冷若冰霜之感。
他走來時,那一圈兒天驕英杰,皆是抬頭望去,神色各不相同。
有憧憬,有佩服,有不屑,有漠然
此人徑直踏過眾人環繞而成的圈兒,踏入最內側,盤膝而坐。
輕易地就打破了眾人之間的默契,來到了最前方,就好像身后那些人,沒有資格同他站在一起。
但那一位位天驕英杰,無人作聲。
就好像那人無論做什么,都是理所當然那樣。
原因無他。
只因為他叫玄天罡。
大日圣地圣子,天驕榜上第一,力壓整個東荒年輕一代的絕代妖孽。
就如十年前那山海書院的文齊天一般。
“嘖,玄天罡”
那一圈兒的天驕中,一位身著金袍,肌膚之下龍鱗隱現的瘦削年輕人,嘀咕了一聲。
在他身旁,一個道袍男子輕輕一笑“龍兄若是不服,貧道愿與龍兄一同,去撬了他那天下第一的位子。”
那金袍人轉過頭來,瞪了一眼“周天之,你那些伎倆,就不要對我施展了。”
周天之笑著拱手“龍兄因為龍璃之事,心情欠佳,貧道這便開個玩笑,活躍一番,還望見諒。”
龍九沒理會他。
這周天之就繼續自言自語,“也不知此番神物現世,花落誰家倘若是龍兄得了,這天驕榜第一,怕是要易主了。”
龍九看了他一眼,“若是我得了,你不就白來一趟嗎”
周天之眼睛一瞇,“龍兄天縱奇才,寶貝有德居之,若是此物龍兄得了,我自是心服口服。”
“我最討厭伱這一點,心口不一。”龍九毫不掩飾心頭所想,“就像遇見圣符門的人,你明明對他們心懷怨念,卻還笑臉相迎,送出靈丹。”
“靈丹”周天之笑了笑,不置可否,“罷了,或許,那小家伙會很喜歡罷”
龍九眉頭一皺。
他總感覺,一陣森寒。
但圣符門不關他的事兒,他就不深究了。
此時此刻,他只有兩件事兒要做。
其一,遵從族中宿老之愿,盡力奪取那壓根兒就不曉得是什么的神物。
其二,讓那殺死了他的廢物兄弟的家伙,血債血償
除此之外,一切與他無關。
于是,閉上眼,不再多說。
那周天之見狀,也是微微一笑,閉上了嘴。
第六層,再度陷入安靜和死寂。
等待。
等待那不知是何的一場風暴。
另一邊,平天秘境,第三層。
穿越第二層血肉宮的石門后,余琛和文齊天,踏入了第三層,骨之層。
而這第三層,乃是一片無盡深淵,不可見底。
深淵之下,一根根古老斑駁的石柱升起,一根接一根,通向遠方一座巍峨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