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顏玉,書中自有顏如玉的顏玉。”
若是平時,那器靈反駁兩句,平天施主或許不會放在心上,但那是在他最危急的時刻,護道者任何一點兒瑕疵,他都無法容忍,方才做出這等惡事兒。”
天上。
她追隨您千萬年,為您鞠躬盡瘁,曾無數次不顧性命,救您于水火,但最后卻親手被您抹除――只是因為您在決定奪舍轉生時,她向您進言,此法違天理人倫,非王所為,望您深思。
更是驚愕至極
“可是這是為何啊正經人閑著沒事兒為啥對自個兒本命至寶的器靈下手”
“這你們便有所不知了吧咱在天機閣看到過一些卷宗,說是這九龍鼎原本的器靈,早就已經被親他親自抹除了去,這女子卻是后來重塑的器靈。”
您便擔憂在您布局沉睡以后,她會反叛,直接將其抹除,又祭煉萬千生靈生機,方才誕生了吾。”
他抬起手來,無盡魂力浩蕩翻涌而出,將那九龍圣鼎撞開,又逼退無盡天魔,盯著顏玉,反問道“有什么不好嗎你無需關心天理人倫,無需關心善惡是非,只現在本王的陣營,本王自將你當做自己人,自然不會向對待她一樣對待你。”
“不,這不是說兩句的事。平天施主偉力通天,習慣了掌控一切。但他決定奪舍時,便已曉得自個兒沉睡以后,一切都要護道者來操持,相當于將自個兒的性命全交待在了護道者手里,那個時候,他將失去對一切的掌控,甚至是他的本命至寶,都無法為他所用。
目光死死盯著顏玉。
目光陰沉。
他望著那滾滾撞過來的恐怖九龍圣鼎,眼中的熊熊怒火滔天而起
議論紛紛,回蕩不絕。
“九龍,你到底在干什么”
望著滾滾而來的恐怖天魔潮。
平天王顧不得魂力的消耗,雙手揮舞之間,屬于王的力量洶涌翻騰,將那涌來的天魔之潮碾碎
“既如此,為何要叛”
平天王盯著顏玉,問道“汝本就作為器靈而生,作為工具而生,就應當一心忠本王便是為何要反為何要叛”
“因為吾見了光明。”
顏玉說話之間,滾滾天魔再度從那九龍鼎中涌出來,撲殺而去
“吾為冕下,靈游天下,找尋容器。
見了天下是非,見了善惡人心,更覺冕下非人。
冕下當吾為工具,一旦無用,便視作棄履。但有人,將吾當人。”
她微微側頭,看向仍雙目緊閉的,奪舍了那道果軀殼的文齊天。
“他以為,是吾教他,修仙問道,煉入圣。但實際上,是他教吾,世間善惡是非。
哪怕吾見他,只不過是莊周夢蝶,黃粱一夢,他卻將吾當作活生生的人,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冕下,論修為,論境界,論道行,他遠不如您;論秉性,論良心,論人,您不如他。
與他一同,吾方才體會到,吾也能是人,而非冷冰冰的器靈與工具。”
于是,平天王終于,恍然大悟
――明明他創造顏玉時,她忠心耿耿,毫無感情,也毫無異心,千年過去,卻突然跳反。
原因為何。
初誕生的顏玉,就好像一張白紙。
平天王告訴她,她是器靈,當忠于他,她便如此聽話,如此照做。
但平天王沒有料到的是,他讓作為他的護道者的顏玉靈游天下,去尋找完美的容器。
在這個過程中,顏玉入世,白紙被世間善惡所染,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思維。
更要命的是,那個容器。
在和那“完美的容器”接觸中,顏玉動心了。
或許她生來非人,這種感情,難以用“愛”來形容和界定。
但可以確定的是,文齊天將她視為一個活生生的人,關心她,愛護她,逗她開心此般種種,顏玉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