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蒼白毫光從那葫蘆嘴兒上,噴薄而出,升起三丈之高
輕若無物,好似云煙一般。
而那毫光之頂,一枚蒼白的人頭,有眉有眼,生一對翅膀,看起來怪異地很,四處張望。
余琛一指那破滅死光,輕喝一聲“去”
便見那蒼白人頭帶著一線毫光,一閃而過
然后,那褚浚子的臉色,驟然僵硬
因為他看到了,那一線毫光閃過,自個兒那破滅死光竟硬生生被劃破了去
余勢不減,更是將背后的大暗黑天尊元神的半個頭顱,完全削去
那一刻,死寂。
無論是眾道兵,還是那褚浚子,甚至都沒有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只看那毫光一閃,不僅那死光破滅,連同那元神的頭顱,都被削去了
褚浚子猛然睜眼,但還沒等他做出下一步反應。
且看那蒼白人頭便帶著那毫光飛到了他的額頭前方。
那蒼白的雙目之中,白光傾灑而出,照耀在他的雙眉中間。
那一刻,一股無比詭異的力量,瞬間鉆進了他的神薹,將所有一切,盡數封鎖
軀體,魂魄,法力,元神。
都好似被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那蒼白人臉,便那樣跟他隔了一尺距離,蒼白的雙目毫無感情,只有那好似要將天地都切開的恐怖鋒銳之意。
就那樣直勾勾盯著他。
讓褚浚子的心頭,升起一股本能的恐懼。
那種感覺,就好似殘雪遇見了熾熱的滾滾烈陽一般,和意志無關,純粹是最本能的恐懼。
“伱你做了什么這這又是什么不可能吾乃通天你不過是一區區元神哪怕神通寶貝,應當也不是你能驅使的
不可能絕不可能”
沙沙沙。
余琛邁步,踩著因為神火之高溫燒得干裂的沙土,緩緩走來。
居高臨下,望著褚浚子。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緩緩搖頭,看著褚浚子眼中那真切的,可怕的仇恨之火,突然開口
“煉炁之世,不比凡間,多是爾虞我詐,恩怨情仇,手上染血,沒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但你的老師屠殺過一座小島,那些人同他無冤無仇,卻因為他想要奪寶,被肆意殺戮無論是凡人,還是煉炁士,白發蒼蒼的老人,還是路都走不穩的娃娃。
但為了滅口,他都殺了。
我有一位友人,幸運也不幸的是,他是那島上僥幸活下來的唯一一人,原本他有美滿的家,有敬愛的老師,有懂事的后輩,有摯愛的妻子,有尚未出生的孩兒。
因為你的老師,他的親人,他的朋友,他所有一切,付之一炬,一朝破滅。
然后,他苦苦找尋你們的老師,找了百年,尋了百年,直到死,也無法瞑目。
同他的仇恨、絕望和痛苦比起來,你們的怒火,你們的怨恨,你們的犧牲,在我看來,如此可笑。”
褚浚子怒目圓睜,還想說什么。
可只聽余琛一躬,道一聲,“請寶貝轉身。”
那蒼白人頭,帶著一線毫光,圍繞褚浚子轉了一圈兒。
大好頭顱,滾滾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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