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殺死了他的神智,占據了他的肉身。
不僅如此,那心魔還洞開域外之門,引無窮污穢,入侵玉蘭寺,感染無數僧侶。
于是,恐怖的怪物自那些僧侶身上誕生,張牙舞爪。
整個玉蘭寺,一朝覆滅。
而這一切,卻都被天威尊者的魂魄,看在眼里。
他急切,他憤怒,他死不瞑目。
但卻難以接受,是自己親手毀滅了整個玉蘭。
記憶扭曲。
最后,余琛和摩柯佛子無意闖入。
這,就是玉蘭寺覆滅的真相。
明悟過來一切以后,天威尊者,涕淚橫流
“是貧僧是貧僧貧僧是罪人”
他站起身來,血淚留下。
余琛沉默良久,安慰道“尊者,有罪的是那心魔,是那可怕存在,而并非尊者。”
“無所區別。”天威尊者搖頭,臉上痛苦不堪,“是貧僧無能,方才使那心魔被污染;是貧僧無能,未能再一次將其馴服,方才造下如此滔天大孽
若非施主,若非摩柯,恐怕玉蘭寺方圓萬萬里,都難逃一劫,貧僧是罪人”
余琛嘆了口氣“尊者,無論如何,如今那心魔伏誅,尊者遺愿完成,塵緣已了,應當轉世投胎去了。”
天威尊者抬起頭來,放眼望這世間。
只看天穹陰森,大地死寂,滾滾黃泉,浩蕩流淌。
又看黃泉對岸,曼陀花開,巍峨殿宇,陰影沉浮。
再看那沃焦烈陽之下,森羅地獄,刀山火海,殘酷至極。
他轉過頭,“施主,此處可是傳聞中的陰司冥府”
余琛點頭。
于是,天威尊者雙手合十,作揖行禮,化作一道流光,自行投入那無窮火海之中,只留一句。
“如此正好,怕唯有那十八地獄,火海刀山,油鍋蒸籠,方能洗貧僧罪孽善哉”
熊熊烈火,瞬間將他的身軀,焚燒殆盡。
但在地獄的規則之下,下一刻,便又重生。
無窮的生滅循環之間,無盡痛苦,自此而生。
但天威尊者那悲切痛苦神色,方才有可一瞬間的安寧。
余琛見狀,嘆息一聲,手握度人經卷,化作流光,回到了大千現世。
他睜開眼,眼中滋味難言。
“施主,天威師弟如何了”摩柯佛子問道。
余琛照實一講,摩柯佛子聽罷,沉默良久,方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造孽”
“佛子,依你看來,天威尊者夢中所看到的那詭異存在究竟是什么”余琛問道。
“摩柯寒潭靠近禁區,倘若貧僧沒有猜錯的話,應當便是那被鎮封于禁區的怪物。”摩柯佛子眉頭緊蹙。
但他哪怕身為佛子,也只知曉那禁區中的確封印著恐怖的怪物,但那怪物究竟是什么,卻是不知其所以然。
頓了頓,他繼續道“但既然天威師弟出世前,便已將此事告知了大智天菩薩,那他應當對此事做出反應了吧”
“大智天菩薩”余琛眉頭一挑,“就是將佛子一掌拍死的那位”
摩柯佛子點頭,“那位菩薩為人嚴苛,最是重清規戒律,貧僧做出那等荒唐事,他怒極而下殺手,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余琛聽罷,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
“那便走吧。”
他深吸一口氣,“在圣寺發現玉蘭寺已覆滅之前,潛入圣寺,取得那佛祖至寶,恒沙萬界。”
至于身份,便已簡單了。
天威尊者,玉蘭寺萬千僧侶,無數個身份,都能安在余琛頭上。
并且因為他讀取過天威尊者的走馬燈,哪怕在那大祈佛會上遇上熟人,也能應付自如。
摩柯佛子聽罷,點了點頭。
正好這時,度人經突然飛出來,嗡鳴震動,金光大放。
一卷灰黑色書典,落在余琛手里,化作一道灰光,鉆進他的肌膚里。
與此同時,余琛眼前,地覆天翻。
他的魂魄,好似出竅,飛上高天,穿越時空,降臨到一個陌生的恢宏大世。
落在一座凡人城池當中一個屠夫身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殺豬宰羊。
數十年過去,屠夫壽終正寢,咽氣兒時候,余琛的魂魄,又從那屠夫身上飛出來,鉆進一個富家公子的身軀里,鮮衣怒馬,玩世不恭又是幾十年,富家公子因為縱情酒色,一命嗚呼。
余琛的魂魄,便又飛上高天,落到一個馬夫身上,牽了數十年馬,最后無病無災,咽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