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位人道天驕,中立古族,望著那漆黑的圓球,紅了雙眼,悲憤難言。
——他們沒見過斡旋造化法,只看余琛使出一枚龐大黑球將那即將自爆的金蟾子包裹,下意識便意味他這是某種可怕的封禁神通,將金蟾子自爆之力完全收攏在那封禁神通里獨自承受,舍己為人。
如此這般,自是涕淚橫流,悲憤欲絕。
但就在這一片愁云慘淡,鬼哭狼嚎里。
天上那漆黑的圓球,突然破碎。
無窮無盡的漫天繁花紛飛灑落,陽光明媚,花香怡人。
五顏六色的花瓣,輕柔地落在諸多人道天驕和中立古族身上。
那一張張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住了。
驚愕,茫然,呆滯中,又夾雜無以言喻的驚喜!
他們看到了,那以為此生無法再見的身影從天而降,降落在眾眾人之間。
——他,沒死!
不僅沒死,毫發無傷,衣角都沒破一點兒!
一時間里,天山之頂,萬籟俱寂,針落可聞,只有那紛飛的花瓣漫天落下。
又過了幾個時辰。
倦仙香的毒效終于褪去,人道天驕和中立古族們先先后后恢復了力量。
一個個站起身來活動筋骨,渾身上下噼里啪啦炸響,震蕩空氣。
這幾個時辰里又下了一場大雪,紛紛揚揚,漫天飛舞,將那雪融的天山再度裹上銀裝,蓋上了素白的茫茫一層。
覆蓋了金鵬少帝的尸首,也覆蓋了那尸山血海一般的可怕戰場,一眼望去,一片雪白,寂靜無聲,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那樣。
天山之爭,塵埃落定。
極派古族的陰謀,也以徹底失敗告終。
與此同時,太極池的“盛宴”便也落幕。
那些三十六天罡們,地品古族的大能們,見證了先天神髓之爭后,因為沒有前往瑤池仙境的名額,便也退下昆侖山巔,各自尋那洞天福地,要么尋找機緣,要么吐納修行去了。
至于神猴悟心,天羽子,須彌和尚這種天品古族和圣地世家的天驕門徒,便也調轉方向,朝通天道場的方向去了。
先天神髓已落在了余琛手里,昆侖唯一讓他們引動的事物也沒有了,自然沒有在逗留的理由,要上瑤池了。
人人走前,都來到余琛身上,躬身行禮,誠懇道謝,方才一一離去了。
沒多久,這太極池就只剩下余琛和虞幼魚倆人,站在風里。
“看墳的,我們還不走嗎?”等人都走完了,虞幼魚才問道。
“見個人,馬上就走。”余琛抬起頭,看向天上:“戲也看夠了,再不下來,我可也走了。”
半晌,風雪當中,才有一頭老青牛,踏空而下。
姬天明端坐青牛背,手持那柄折扇,笑若春風,“判官閣下,許久未見,今天倒還得感謝閣下,老師交代的差事兒,不費吹灰之力就完成了。”
余琛瞪了這吊兒郎當的家伙一眼,“極派的動作,天機閣早算到了?”
“算到了一些而已,但不曉得他們究竟會怎么干,如今才曉得。”
姬天明擺了擺手,答道:
“聽說那以往每一次天地重開,極派都得鬧出點兒動靜,但說起來也不過是小打小鬧,老師他們也就忍了。這一次,他們是蹬鼻子上臉,做得太過了……金鵬,刑天,九命金蟾三脈,他們完了。”
“天機閣……要出手?”余琛眼睛一瞇。
“先前你們毒發的時候,我就把消息傳回去了。”姬天明擺了擺手,沉吟道:“瑤池之行后,估計就會動手了——要不然放任他們在背后捅刀子,可疼。”
余琛聽罷,微微點頭,“既然如此,祝天機閣所向披靡吧,還有事沒,沒事我們便先走了——替我向天機道人問好。”
姬天明頷首,“行,保證帶到。對了,那瑤池的兇險可不比昆侖,你們自個兒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