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鯢當即搖頭,“臣已起誓,為陛下重建昊天,為此付出臣的一切,也義不容辭,只是……需要資源。無論是搭建陣法,復蘇靈礦,肥沃土壤……都需要巨量的資源。”
“資源?”
余琛聽聞,眉頭微皺。
他這些年積累的資源,也算不菲,但相對于重建整個圣洲島來說……杯水車薪。
但沉默片刻以后,他還是對玄鯢保證道:“資源,我有辦法找來。”
玄鯢臉上一喜,深吸一口氣:“陛下,只要有足夠的資源,復興昊天,指日可待。”
斐晟卻是皺眉,“但……人呢?偌大圣地,除了天材地寶,奇珍靈礦以外,人才是那重中之重,如今的昊天圣地除了玄鯢圣主伱以外,還有誰?
——那些所謂的籠主和近衛?還是無數被馴化了的凡人生靈。”
斐晟的話不太好聽,但卻說在了關鍵上。
一個圣地,資源和財富固然重要,但“人”更是重中之重。
但現在,先前鳳凰道人手底下的所有昊天神衛,長老執事都在戰斗中灰飛煙滅了去。
整個昊天圣地只剩下那些變態的籠主和近衛,還有無數被馴化的人類。
可以說,如今的昊天圣地已算是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
只剩下一個空殼的圣地之名。
要想重建,談何容易?
玄鯢看了他一眼,道:“斐司命說得不錯——那些被馴化的可憐的孩子,就是希望。”
說罷,他踏空而下,來到一座籠塔前方。
此時此刻,這座籠塔大門前,身穿道袍的籠主和一尊尊管理籠塔的近衛,都驚駭而茫然地站在大門前,望著天穹——先前的可怕戰爭,突如其來的恐怖變故,讓這些底層的籠主和近衛們惴惴不安,茫然無措。
在那些凡人眼中,他們是可怕的權威,不容置疑,但在籠塔之外,面對那毀天滅地的恐怖力量,他們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玄鯢因為敕封,魂魄被補全,又擁有了余琛礙于的之人之身,得以恢復了一些道行。
他看都沒有看一眼那些籠主和近衛,抬手一撕,將整個籠塔都撕裂了去!
無數瘦得皮包骨頭的生靈,在籠塔被撕裂的一瞬間,第一次見到了此生從未見過的“外界”。
于是,反而不安起來。
一個個焦躁,茫然,恐懼……看著那前方的籠主和近衛們,甚至不自覺地躲進了殘骸的陰影里。
就好像那驚恐的小獸一般。
玄鯢見狀,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開口說起來——說昊天圣地原本是什么模樣,說他們作為人應當是什么模樣,說“正確”的世界應該是什么模樣……
他說了很久,口干舌燥,那些可憐的“囚鳥”聽得茫然,不懂其意。
最后,玄鯢告訴他們——他們自由了,不必再拘束在鋼鐵冷硬的格子里。
大伙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個人敢從陰影里走出來。
他們看著同樣顫抖和恐懼的籠主和近衛們,渾身都在戰栗——就好像恐懼,已經刻進了骨子里那樣。
唯有那些曾被玄鯢地“他心通”影響的人們,稍微躍躍欲試。
玄鯢見狀,也不意外,他看向一旁的蘇十一,手腕一翻,一把長刀被他握住,交給蘇十一,又指著那籠主和近衛們,開口道:“十一,去拯救所有人吧。”
蘇十一一愣。
接過刀來,渾身都在顫抖。
他可從來沒有做過,殺人這種事。
但玄鯢對他說,“十一,拯救這種事,從來不是嘴上說說而已,要以烈火,以刀兵,以犧牲。”
蘇十一怔怔地握著刀,好似下定了什么決心那樣,一步步走上前去。
所有的“囚鳥”,都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