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琛和諦聽都是劫后余生,大口喘氣兒。
“我就說那篡位之徒,為何再一次狙殺和攔截失敗了以后就再沒有任何動靜了,原來在這兒等著啊!
趁我們踏過通天橋時突然出手,打碎登天路和通天橋,引發時空亂流風暴,爆發能將天人境的存在都卷入混亂的恐怖風暴。”
——時空亂流,一般的情況下對于任何煉炁士來說都無比兇險,但對于,其實還好。
可方才爆發的并非一般的時空亂流,而是以葬送了天界萬萬年來代表虛空之道最高造詣的通天橋和登天路崩碎為代價爆發的混亂風暴,這是連天人都難以掙脫的可怕漩渦。
“不止如此。”
諦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開口道:“臣猜他真正的目的,還是……甕中捉鱉。
陛下您想想看,在登天路途中,哪怕登天路崩碎了,我們也能放棄登天,回到東荒——而東荒可不止有你我和那神帝冕下,還有那位擁有全盛時期一般力量以上的鎮元子冕下,一旦天界被奪取的情況被其所知曉,那篡位之徒恐怕不是鎮元子冕下的對手。
所以他等我們到了通天橋再動手,崩碎通天橋和登天路,就是想著哪怕我們逃出生天,也無法回到東荒,只能在這天界當中如砧板魚肉那般。
況且,雖然神帝冕下耗費半條命打開了這同樣三十三重天的大門,但我們的陣勢卻也破碎失散,如此對于那篡位者來說更是天大的好消息,他便能輕松將我們……逐個擊破。”
只能說不愧是以“智”聞名三界的諦聽,在這般危急時刻剛剛結束,便已將這一切都揣摩了出來。
——不說絕對準確,但卻將對手所能夠想到的一切都想到了。
“逐個擊破?”余琛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他不會以為,來到天界的……就只有他所看到的‘我們’吧?”
諦聽聽罷,也是雙眼一瞇,“是啊,天界封鎖無數萬年,卻也并不知曉東荒人界的消息,他自認為踏上天界的只是他所見之人,卻渾然不知……”
說道這兒,他并沒有繼續說下去。
而是同余琛一同環顧周遭。
且看這一方天地,無比神異瑰麗——它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大地,只有一望無垠的茫茫天穹,高遠,浩渺,望不到盡頭,在那天穹之上,一輪無比巍峨的恐怖圓月,高高懸掛。
灑落下那堪比太陽之光那般明亮的茫茫月輝。
天穹之下,被清冷的月輝映照,卻絲毫不顯得冰冷,反而明媚異常。
取代了“大地”的,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茫茫水面,平靜無波,就好似一面無比龐大的鏡面那樣,橫亙眼前。
站在那水面之上,一圈圈漣漪在余琛的腳下蕩漾開來,寧靜而柔美。
而在這無盡的水面之上,一根根好似那水晶雕琢一般的龐大巨樹高聳入云,晶瑩剔透,反射天上那茫茫月光,美輪美奐,難以言喻。
就好似一片無邊無垠的水晶森林那樣,望不到盡頭。
而在無數根水晶之樹拱衛的最中央,一座晶瑩剔透的水晶宮殿懸浮在水面之上,巍峨,端莊,充滿神圣之意,就如天穹上那偉岸的皎月一般,不可侵犯。
而茫茫月光,在那宮殿最高處地一座方尖玉塔之上匯聚,竟凝成一滴一滴地“水珠”垂落下來,好似珍貴的寶石那樣,充斥著清冷和神圣的氣息!
與此同時,一道道身穿銀色甲胄的身影,分布在那水晶宮殿的周遭,好似雕塑一般矗立,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