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之間,周遭的一切天旋地轉,就好像是鏡水月那般被瞬間破碎,二人重新回到了茫茫的星空當中。
余修一直在此等候。
見了二人,神色一喜。
“成了”
“成了。”
余琛點了點頭,然后拱手向著黃鐲一拜:“請容我稱一聲前輩,多謝前輩指教之恩。”
黃鐲卻擺了擺手開口道:“不必謝,實際上從一開始的計劃中,我是打算奪舍你的力量的,只不過如今看來,你比我更適合同另一個我決一死戰。
如果非要說恩的話,應當是你對我有恩——多虧有了你呀,我才終于得以從這痛苦的輪回當中解脫出去了……”
他的聲音滄桑而悲涼,壓抑著無窮的痛苦與折磨,還帶著一絲解脫。
說話之間,他的身軀在慢慢的變得透明,一點一點,向著虛無話化去。
“恭送前輩!”余琛和余修皆是拱手,頷首低眉,幾乎同時開口道。
“哪有什么前輩,只是罪人罷了……”
黃鐲是哭是笑的嘆了口氣,然后道:“——往后,就交給你們了。”
下一刻,完全消失。
至此,曾經整個太初世界的創造主,亦或者說太初世界本身,設計創造了太初和反世之力,創造了度人經,庇護了余修等一眾孤魂野鬼的幕后之人。
徹底離去。
直到最后,他也沒有告訴余琛和余修他真正的名字。
最后,只剩下那本暗淡的度人經,還留在原地,上下沉浮。
——按照黃鐲的說法,這一次給余琛的他的位格,是整個度人經體系中倒數第二個獎勵,至于最后一個一品遺愿的獎勵,也就是將古仙一脈滅族以后的獎勵,他并沒有道明那究竟是什么東西,只是告訴余琛等到時候他就知曉了。
余琛看了度人經一眼,一揮手,后者便隱入星空當中,不見了蹤影。
“還有忌憚”余修看出了他的動作背后的意思——先前余琛將度人經放在新世界,就是為了防備黃鐲的存在,但如今那位太初世界的創造主已經徹底煙消云散了,按理來說,他就算將其帶在身邊也無妨,可他并沒有這樣做。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雖然不相信黃鐲前輩會有什么后手,但他的心魔是否有什么暗中的布置,還是要警惕。”余琛擺了擺手,邁開腳步。
下一瞬間,一道龐大的虛空裂縫便在他面前出現。一步踏入。
一陣天旋地轉之后,他和余修回到了人界的天葬淵上。
“接下來有何打算”余修問道。
“還有九萬多年的光陰啊,這些日子,我打算閉關一陣——先前從黃鐲身上學到的技巧,我感覺還有更多的可能性可以開發,這些光陰,卻是足夠了。”余琛沉吟道。
余修聽罷,點了點頭,“那我便去看一看這三界的小家伙們將那些成果和技藝消化得如何了。”
“明天再去吧。”余琛深吸一口氣:“畢竟我這次閉關不同以往,恐怕要耗費極漫長的時間,在此之前,還是邀親朋故友相聚一番。”
余修點頭,轉身就回了屋。
然后,余琛抬起頭來,雙目微閉——這一瞬間,他能夠感受到,在新世界同樣的感覺。
——那種掌控一切,近乎全知全能的感覺。
雖然最多只能覆蓋三界,而更多的茫茫域外卻不在這種掌控當中,但也已經足夠了——就像是黃鐲所說的那樣,至少他能夠在最后的終焉時刻庇護三界的生靈不會因為心魔黃鐲的一個念頭就灰飛煙滅。
而這般偉力,自然正是黃鐲繼續他的殘破的太初世界的位格所賦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