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他,乃是處于某種某種沉睡與清醒之間的狀態。
用通俗的話來講,就是他擁有清醒的意識,但卻無法操控自己的軀體和力量——否則他也不可能第一時間投影到那囚犯張元子的身上,尋找余琛;更不可能在最后關鍵的時刻將門關閉,舍棄太初。
看似這個狀態之下的他,什么都做不了,但卻能夠觀測到三界任何一處的動作。
雖不說事無巨細,可天地人三界同一時間那么大的動作,他怎么可能沒有發現?
甚至那在凡人的眼中看起來莫名其妙的鋼鐵柱子,在心魔黃鐲看來也沒有任何的秘密——畢竟雖然那神陣文明乃是無數紀元前的古老文明,但卻也是誕生在這太初世界里的文明,他們擁有的一切手段和技藝,都屬于太初世界,同樣也屬于黃鐲。
所以他知道,這是用來穩固天地的陣法。
而能夠同一時間讓天地人三界齊齊而動的,恐怕也只有余琛了。
再加上他們倆的談判已經破裂。
種種跡象和線索之下,心魔黃鐲當然能夠很輕易的猜到對方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將天地人三界轉移到他的世界當中去。
不知道目的是為了讓自己沒有代償而自然腐朽雕零,亦或是在最終的決戰之前剪除一切后顧之憂。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魔黃鐲已經知曉了余琛的計劃。
所以,為了能夠在真正復蘇之時,不至于尋找不到三界的無數生靈,他開始了第一個行動。
那一瞬間,無形的某種事物降臨,就像是漫天的大雨一樣,從三界的天頂落下,悄無聲息的融化到每一位生命的軀體和靈魂當中。
——這不是什么殺傷性的手段,心魔黃鐲此時此刻也沒有辦法釋放這種力量,也不是對于規則和大道的掌控,否則因為真正的黃鐲的位格的干擾,對三界的生靈們起不到任何作用。
只是……信標。
心魔黃鐲在三界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樹,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岳,每一位生命的身上,都留下了信標。
自此以后,無論他們去到何處,無論是新世界還是時空亂海,都能夠在第一時間被蘇醒的心魔黃鐲所定位和找到。
而做完這一切以后,心魔黃鐲就沒有再去管三界的動靜了——實際上,除非他愿意此時此刻就完全蘇醒和余琛決一死戰,要不然僅憑如今半夢半醒的狀態,他也阻止不了他們。
緊接著,他做出了他的第二個行動。
睜著眼,看著天上,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但那雙眼眸中并沒有任何的焦點。
只是自顧自的喃喃起來。
“我……能夠看到你們……”
“我能夠發現你們……”
“雖然自無數萬萬年前起……你們的存在就隱秘到連另一個我都未曾察覺……”
“但在往后的漫長光陰當中,我察覺到了……你們……的氣息……”
“用氣息來說或許不太合適……畢竟你們似乎連生命都算不上……但你們……的確存在……”
“現在……出現……降臨……來到我的身旁……”
“現在……我呼喚你們……”
“我要和你們……做一場……交易……”
“一場對于你們而言絕對好處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