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如果將那些吞噬同類的瘋子比作狩獵人的話,那這個家伙就是狩獵獵人的獵人!”
淵世界道。
然后,就好像陷入了某種久遠的回憶一樣,他沉默了半晌,才繼續開口道:“——我,我曾經親眼見過一次,在我流浪的旅途當中,那個時候的我已經經歷過一次進化,基本上不會被那狩獵者當成目標,所以一路上都安全的很。
但我曾親眼看見一個狩獵者吞噬一枚同類的胚胎,可下一瞬間,它出現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淵世界的渾身上下都變得戰栗和顫抖起來,就如同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那樣。
“當時我碰見的那個狩獵者,已經經歷了超過十次的進化——當然大概率可能是依靠吞噬同類而得到這般的成長。
比起我來說,他太過強大了,強大到只要我不拼命,就完全不可能和他對抗的程度,所以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同類的胚胎即將被他吞噬。
但他并沒有成功,就在她準備下手的那一刻,無窮無盡的黑暗——那真的是無窮無盡的黑暗,就像是整個源海都被籠罩和覆蓋一樣的絕望,一瞬間降臨而來。
但直到我看清楚以后,我才發現那并不是什么黑暗,那只是一尊無比龐大和恐怖的同類的壁壘!
然后我看到在那世界壁壘的邊緣,有一道身影,渾身籠罩在黑色的霧氣當中,看不真切。
但他并沒有理會我,只是看著那狩獵者,無盡的黑暗化作無數藤蔓鋼鞭一般的事物,一根一根扎進了那狩獵者世界的體內。”
說到這里的時候,淵世界終于止不住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然后……”
“呼嚕……呼嚕……呼嚕……”
“就像是某些血肉生命脈動的血管一樣,那一根根黑暗的藤蔓,一點一點的脈動。
而隨著他們的律動,那進化了十次的狩獵者的龐大世界,一點一點干癟下去。
他在咆哮,他在嘶吼,他在怒嚎,他在掙扎,他在求饒——可惜那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什么用,在我的眼前,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狩獵者,被硬生生完全抽干了,最后只剩下一層干癟的世界壁壘,沉浮在無盡的源海當中。
那個時候我已經嚇傻了,完全沒辦法動彈——雖然我無法估量災厄究竟進化了多少次,但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哪怕我拼上性命,賭上一切,也絕對不可能會是他的對手。
——亦或者說,見識了這一幕以后,我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反抗的念頭。”
余琛點了點頭。
——雖然他并沒有將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通過淵世界的描述,他大概能夠想象那是一幅怎樣慘烈的畫面。
就像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年,親眼看著自己的同類——哪怕是一個惡貫滿盈的屠夫,被另一個同類硬生生抽干每一絲筋肉,每一絲心血,最后只剩下一層干癟癟的人皮飄落下來。
——這擱誰身上都是一種精神酷刑。
“不過……他應該沒對你出手吧。”余琛轉而問道。
“對,他沒有出手。”淵世界好似常常吐出一口濁氣那般,身上的光暈這才稍微舒緩了一些,“——就在我以為即將步入狩獵者的后塵的時候,他消失了,一瞬間消失而去,完全無影無蹤。”
“他……只會攻擊那些狩獵者?”余琛問道。
“根據目前的傳聞來看的話,應當是如此——因為如果是依靠吞噬同類而進化的家伙們,在吞噬的同類超過了一定程度以后,會有明顯的氣息和變化。
而目前我所知道的,所有看到過他進行獵殺的,目標都是那些吞噬了諸多同類的狩獵者。”淵世界點頭道。
“那既然如此的話,似乎也并不多么……可怕吧?”余琛撓了撓頭:“——只要不成為吞噬同類的狩獵者,就不會成為那家伙的目標?”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