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顧周遭,只看所有的一切都被停滯和凝固了下來,就連她自己也不例外——那潰散和消失的過程也暫時被暫停了。
“前輩。”
一個聲音回蕩在他的耳畔,無比熟悉。
黃鐲下意識地看向一旁剛剛接受完他的教導的余琛,卻發現對方仍然在那凝固的時間當中,沒有任何一點動靜。
那么……誰在喊他?
他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來,這個聲音無論是氣息還是音色,都是余琛的聲音。
但詭異的是,此時此刻的余琛早已被時間暫停,別說發出聲音,恐怕連思想都無法運轉。
“誰在裝神弄鬼,出來!”
黃鐲臉色陰沉,他不曉得有誰冒充余琛的聲音來呼喚他。
但在這太初世界和新世界之內,能夠做到這種事的恐怕就只有自己的第二身了,那個造就了一切災難和無數悲劇的心魔黃鐲。
——他不是在沉睡嗎?何時突然醒來了?
黃鐲的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
但下一瞬間,那個聲音再度響起,“前輩,我是余琛,不是如今的余琛,而是未來的余琛——我跨越無盡的時間金河前來,并不能干涉和影響任何東西,只能讓前輩聽到我的聲音。”
然后他就以最簡短的描述,告訴了心魔黃鐲他如今的處境和時空亂海的存在。
聽著這些幾乎天方夜譚的情報和信息,哪怕是作為世界創造主意志的黃鐲,也是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并且因為這個聲音說了很多,只有他和余琛才知曉的事情作為證據,所以哪怕心頭萬般驚駭,他也不得不信。
良久以后,方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你……如今已經成長到我無法望其項背的程度了啊……真好……真好……”
無論是什么源海,金河,無數世界……那都是屬于黃鐲聽都沒聽過的事物。
而如今的余琛已經接觸到了那些東西,并且能夠跨越無盡的時間金河來“見”他,就足以說明,對方如今的成就已經遠遠不是他能夠想象的了。
“那么,你需要什么幫助嗎?亦或者有什么意圖,都說出來,只要我能做到,絕不推辭。”在面臨著潰散和消亡的時刻,黃鐲仍如此對余琛說道。
他當然能夠猜的到,對方費如此大的心血和功夫,自然不可能僅僅是為了見一面那么簡單——雖然他對于余琛有再造之恩,但雙方都各自有各自的目的,情感還沒有深厚到這種層次。
余琛聽罷,從黃鐲的大概反應也知曉了——他的確并不知道源海和金河的一切情況。
那么問題就更加撲朔迷離了。
——既然他真不知曉,那又是怎么在度人經的最后獎勵里留下一段金河的力量呢?
于是,也不廢話,余琛開口便問:“我想問前輩,既然前輩完全不知曉源海的存在,也不知曉世間金河的存在,那度人經最后的獎勵,前輩為什么會設定成時間金河的一縷金線?”
說話之間,余琛讓他的投影模擬出那一段時間金線的模樣,顯化在黃鐲面前。
——困擾他的問題,即將得到解答。
他不知道黃鐲會給他什么樣的回答,但馬上……一切都將水落石出。
一定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然而,在看到那一條黃金色的細線時,黃鐲的眉頭卻是緊緊皺起。
沉默了半晌以后,方才開口問道:“這是……什么?”
余琛:“?”
不是,這東西不是你留下的嗎?你問我這個是什么?
“這……不是前輩您留下的度人經的最后的獎勵嗎?”余琛眉頭緊皺,“——覆滅古仙一脈后,度人經最后的一品獎勵,這時間金河的一部分,難道不是前輩您早就設定好的嗎?”
黃鐲聽罷,堅定搖頭:“不可能,我都不知道這究竟是什么東西,怎么可能將它作為最后的一品遺愿的獎勵?
我設置的覆滅古仙一脈的獎勵,不是它,而是我所掌控的太初世界的全部運轉和演化之道,簡單來說,它就像是一尊龐大的機械的圖紙和運轉流程一樣,事無巨細——有了它以后,你對面我那心魔,會多出不少勝算!”
黃鐲完全沒有任何一點開玩笑的意思,無比篤定和認真地開口道:“——而你手中的所謂時間金河的一部分,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從不知曉!”
余琛的頭,開始痛了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