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禁區”。
哪怕有當初余琛的提醒,世界聯盟陣營也未曾踏入那禁區當中——不是因為不夠重視,而是因為不敢。
對于所有的世界而言,禁區就如它的名字那樣。
是絕對無法踏入的存在。
而此時此刻,在那無盡的禁區當中,某一瞬間,心魔黃鐲睜開了眼。
如今的他,或者說如今的太初世界,早已經不是曾經的模樣了。
只看那無窮無盡的時間與空間的洪流里,一團純粹有墨綠色的粘稠物質所組成的龐然大物,靜靜沉浮橫亙在虛空當中。
此時此刻的太初世界,已經沒有了任何一點屬于世界的“部分”,早已經完全化作了那墨綠色的粘稠物質,滾滾腐朽的綠色霧氣從身上散發開來,透出一股無比恐怖的不祥氣息。
而但凡被這股氣息所沾染到的所有時間和空間,都在瞬間消失殆盡。
——不是被打碎,不是被磨滅,而是如同被抹去那般完全消失,就像是……無盡的時空里憑空多了一道傷痕那樣。
完全不遵循任何道理和邏輯。
與此同時,伴隨著心魔黃鐲完全轉化完成,這股墨綠色的霧氣還在不停的向著周遭擴散——所過之處,一切的一切都被抹除,只剩下那不詳的霧氣,滾滾蒸騰!
而在這霧氣擴散之間,心魔黃鐲如今的模樣變成了一尊猶如粘稠的墨綠色泥漿所組成的龐大人形,那猙獰而蠕動的頭顱上,一雙宛如深淵漩渦般可怕的眼睛,冷漠無情。
他抬起頭,望向周遭被他轉化的無窮無盡的“區域”,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此時此刻,心魔黃鐲有一種感覺。
他已經變成了完全不同的存在。
這是從生命底層的改變。
從此以后,他失去了任何孕育生命和文明的能力,反而對自己曾經孕育過生命和文明這件事感到無比嫌惡。
——這股嫌惡,并不是他本身的意志決定的,而是他如今所轉化成的“存在”,本能地嫌惡這種事情。
就好像陰和陽兩個完全的對立面,絕對無法調和與相容那樣。
沉默半晌以后,他跪了下來。
向著不知名的遠方,五體投地。
就好像在膜拜某種無比可怕的存在那樣。
久久未曾站起。
而這般尊崇和跪拜,同樣也得到了“回應”。
在只有心魔黃鐲能夠看到的明明之處,他看到了曾經驚鴻一瞥的那一團暗綠色的物質。
一只原本緊閉的眼睛,在那一團物質之上睜開。
猶如吞噬一切的黑洞那般,打量著心魔黃鐲如今的狀態。
像是露出一縷滿意之色那樣。
空洞,冷漠,毫無情感和慈悲的聲音,回蕩在心魔黃鐲的耳畔。
“去吧……去吧……去為吾……轉化……奪回……掠食……”
“是。”
心魔黃鐲此時此刻已經別無選擇。
他能夠感受到,哪怕如今的自己已經變成了另類的存在,哪怕如今的自己比起以前的太初世界要強太多。
但只要對方一個念頭,他就會徹底消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