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
名,涂山
周圍有的筑基修士疑惑,憤怒,覺得被戲耍了。
另有許多筑基修士身體開始顫抖,想起了此前近百年的過往。
從練氣小修,一直到筑基修士,大半個人生都是被籠罩在涂山老祖的威名下。
那時候,他們甚至以為自己從出生到死亡,以及自己的兒孫從出生到死亡,都將習慣于涂山老祖的威名,直到久遠到自己都無法估量的時間中都是如此。
那時候,他們習慣于涂山仙城內的秩序,井然有序,魔修禁絕,此生老老實實地做一個好修。
然后,突然的。
黑氏的仙種修士來了,死了很多人,新的秩序出現了,更加混亂,更加血腥,更加殘暴。
勤勞和手藝不再是一名衡量修士實力的標準,只有最殘忍,最血腥,最能從其他修仙者和凡人中榨取利益的修士才是仙城需要的人。
金丹之路,更是變成了難以出口的妄想,會招來可怕的災禍。
但是,又有什么辦法呢
黑氏會殺死所有有可能結丹的外姓修士,甚至資質優異的筑基中期修士都在那個可怕的血名單上,不知什么時候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有平庸,忠誠的筑基修士才會被允許生活來黑氏苦心經營的后路上。
此時,在涂山二字出現的剎那,
所有修士的目光全都落在城門前的那個青衣少年身上。
青衣,佩劍,十六歲的少年。
還有百年來沒有任何變化的面孔。
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拜見,老祖”
有一名頭發開始灰白的筑基修士眼睛露出炙熱的光,沒有片刻遲疑地跪倒在地。
“拜見老祖”
“恭賀老祖歸來,長生不死”
周圍有許多筑基修士同樣跪拜在地,狂熱地呼喊。
這些修士筑基中期以上,年紀較大,經歷過前涂山仙城時代,截然一身,并沒有子孫后裔,或者并不將子孫后裔放在心上。
一心只有金丹大道,不顧一切,只要有希望就會飛蛾撲火一樣撲上去。
剩下的筑基修士猶猶豫豫。
有年紀較大的,經歷過前涂山時代的筑基修士,心有牽掛,害怕被牽連,猶猶豫豫。
有年紀較小的筑基修士,驚疑不定,并不信任這個新出現的陌生人。
最后,有少部分筑基修士恭敬地下頭的同時,向各處發送了傳訊,是黑氏的死忠,或者就是黑氏的筑基修士。
練氣修士,則是懵懵懂懂,不知道做什么。
眾生百態,各有各自的選擇。
唯一的共同點是,
無足輕重。
風吹來,山崩塌而下,無論其間的人是欣喜也好,恐懼也好,都無法改變什么。
只能去習慣,去承受。
“嗯。”
江定輕輕點頭,伸手一招,李明達的頭顱落入他的手中。
絲絲縷縷的劍氣從指間溢出,禁錮神魂的惡毒禁制冰雪消融,沒有傷到其間的神魂分毫。
反而有一股清光涌入其中,讓虛弱的神魂漸漸變得凝實,在陽光下也不散。
咚咚咚
在頭顱被取下的瞬間,絲絲縷縷的無形詛咒順著頭顱向江定糾纏而來,城墻陣法轟隆作響,以嚴厲的命令通傳四方。
諸多可怕的黑氏刑罰浮現在四周守城修士的神魂中,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更遠處,更多的修士結成戰陣向這里殺來。
幾個呼吸之間,百余名修士快速趕來,一個個都是身穿黑衣,煞氣沖天。
四周修士慌忙避讓,驚恐忌憚不已。
這些人,正是仙城內赫赫有名的黑衣衛,諸多修士心中的夢魘,聽聞往日散修和仙城內的天資杰出者都是其他們在處理,極少失手。
“你”
“放下七羽余孽的頭顱”
一名筑基后期的方臉修士在百余修士戰陣簇擁中,厲聲大喝“黑氏是真君之后,即使是金丹老祖,在我涂山仙城也休得放肆”
此言一出,周圍修士震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