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悟道中,江定的太陽六道規則漸漸增強,一身的根基被緩慢地彌補,出身下界的缺陷正在慢慢地消失。
劍魂中的飛劍,越發的鋒銳冰冷,落寞地渴望著敵人。
江定在千山中域又待了數十年,而后繼續向新的界域旅行,看遍上界萬水千山,卻不取一枚靈石,不汲取一絲靈氣,不沾染一絲因果。
在有鎮運之寶鎮壓的情況下,縱使至強者也未必能推算到他的蹤跡。
江定走入界壁中,又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中域,沒有引發任何天象。
這是一片全新的界域,天青青,水藍藍,綠植遍地,山川河流起伏,和千山中域沒有什么太多的不同。
唯一的區別……
江定抬頭。
遠方,一道筆直的滾滾黑煙升騰而起,其色如墨,翻滾著,像極了古老時代中的蒸汽黑鐵時代。
只是那黑煙中,卻不是煤渣和灰塵,而是生靈的怨恨。
那數百里大小的巨柱中,蘊含著驚人的怨恨,有孩童的、有成人的、有老者的,有人族的,有妖族的,甚至鬼物的。
這怨恨是如此多,如此濃郁,讓人不敢相信他們生前遭遇了什么。
這怨恨黑煙之柱每隔數萬平方公里就有一個,筆直升騰而起,向著高天中某個未知存在飛去,沒有影響分毫。
黑鐵貳玖域。
這就是這個中域的名字。
其名稱就是用途,大量出產各種一到八階的靈鐵,名稱沒有任何‘長河劍域’‘千山域’等難免寄托些許生靈情緒的名稱,就是一個編號,編號的大小與這個中域的產出種類、發現先后有關,有一套固定的命名方法。
這個中域,屬于仙器宗。
“這,會是一個傀儡的文明嗎?……”
江定默默地想著。
他慢慢地走著,穿過溪流和山谷,來到一個村莊中,腳步為之一頓。
這在上界是首次。
不知多少萬年了,他的腳步又一次為仙門之外的凡人所頓步,靜靜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這是一個凡人的村莊。
這個村莊只有男人和十六歲以下的少女。
在村莊的祠堂中,生長著一株血肉之樹,一株一階血肉之樹,這樹干上有許多裂開的血肉裂痕,不時流著水,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樹干各處。
從樹根往上看,樹干分出一個個分支,一個個樹枝丫,在樹枝丫的頂端,垂落一個個女子的人頭,有的衰老,皺紋深深,有的年輕,才剛剛十六歲,唇紅齒白。
一些空落落的枝丫上,還有著一些干癟的頭顱,隨風搖擺著。
“兒呀……”
“阿爹,我渴……”
“郎君……”
這些樹枝中的女子頭顱哀嚎著,對著不時從這里走過的村里人。
這些村民極少有理會這些人頭的,不時有男子過來,不時又有人從樹下取出一個個樹果,土豆一樣,帶回家中,這是他們未來的孩子。
他們每日的工作就是排成一個個整齊的隊列,進入一個個礦洞中挖掘靈礦,一個個力大如牛,每一個人都堪比一臺推土機,力量幾乎和先天武者沒有什么區別,每天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如此持續十年,他們便會再度來到血肉之樹下,落入一處泥沼中,血肉變成漿水。
每當這時,另外一個人便會過來,從樹下領取一個樹果,帶回家中撫養半月便可成年,繼而接替那個已經死亡的礦工。
村莊人口始終維持在一個合適的數字上,不多一個,不少一個。
如此循環。
唯一例外的,只有一些擁有出色靈根的樹果,他們會被血肉之樹精心培養,然后被更強的一些村民領取,撫養十六年,等待鎮上的人來將這些靈根優秀的孩童接走,帶到未知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