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魏罃來說,這個問題其實也就是正好想到了,然后就隨口這么一問。
魏罃畢竟是要總攬大局的國君,而魏國的疆域以這個時代的眼光而言又足夠的遼闊了,需要魏罃注意到的東西很多,而且大部分都還在東邊或者安邑。
對于西河那邊的情況,魏罃其實是沒有太過去關注的。
巴寧和吳杰想打,那就讓他們去打,打好了自然是最好,就算是打差了,只要搞得不是太難看,那也沒什么。
更何況本身魏罃也不是沒有準備后手,韓國和趙國的軍隊也不是去秦國那邊友好慰問的不是?就算韓趙那邊肯定也不會派出什么精銳主力,但只要韓趙出兵的這個事實放在這里,秦國人就肯定不敢掉以輕心。
所以在魏罃看來,秦國那邊現在已經是雙保險了,能夠偶爾想起來問問進度,其實都不錯了。
但魏罃本身是無所謂的一個態度,可是他面前的兩名魏國重臣,那心思卻又有所不同。
魏罃的話音一落,無論是中山君還是龐涓,態度都變得有些微妙。
自從公叔痤倒臺之后,中山君和龐涓雙巨頭并立的情況就已經是注定的了。
雖然有著遷都這件大山壓在上面讓兩人的事務都十分的繁忙,但是忙歸忙,打壓政敵這種事情還是要做的。
所以雙方在這段時間之內,還真的就是明里暗里都交了不少次的手。
中山君這邊的話是占據了一個相邦的位置,很多事情都是師出有名,而且像下面的人爭權奪利的時候,相邦的名頭總歸是比大將軍的名頭要更強一些的,所以總的來說中山君這邊占到便宜的時候還是比較多的。
但從龐涓的角度來說,他畢竟比起中山君在魏國政壇之中的根腳要更加的深厚一些,而且又借著公叔痤倒臺的時機收攏了很多原本親近公叔氏的勢力,因此龐涓這邊的實力比起當年公叔痤在位的時候同樣也是大有增長。
整體而言,現在雙方處于一個中山君略微優勢,龐涓小有劣勢的情況,大約是五點五對四點五的樣子。
相當的接近。
越是實力接近的時候,這種競爭也就越是激烈,雙方之間就越是寸土必爭,想要在每一件事情上壓倒對方。
于是乎,魏罃無意間所拋出來的一句詢問,對于兩名魏國重臣來說都成為了一個頗為重要的戰場。
中山君看了龐涓一眼,輕輕的清了一下嗓子,然后朝著魏罃道:“回君候,最新的一份鄭縣軍情是昨日到的,如今鄭縣尚在秦軍手中,巴寧等人似乎對攻克鄭縣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
魏罃的目光微微一凝,笑道:“那個吳杰不是一個鬼機靈么,怎么,難道在這件事情上他也沒有什么太好的主意?”
中山君同樣在臉上露出了微笑,道:“君候,吳杰此人確實是有一些小聰明,但是這戰陣之道可不是什么小聰明就能夠解決的至于巴寧此人原本便是秦人的手下敗將,如今只不過僥幸守住了陰晉,然后便開始得意忘形想要反攻秦人了,實在是……”
中山君這邊說得正興起呢,魏罃卻突然打斷了中山君的話:“怎么,中山君你似乎很希望巴寧和吳杰失敗?”
中山君楞了一下,隨后對上了魏罃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整個人突然回過神來。
巴寧和吳杰再怎么說也是魏國臣子,魏罃作為魏國的國君肯定是不希望巴寧和吳杰失敗的,所以剛才中山君那般唱衰巴寧吳杰,多少讓魏罃心中聽了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