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午哼了一聲,道:“如今天下皆知魏候打算召開一次盛會,并在會上取周王而代之,本侯好歹也是諸侯,若是他成了王,本侯難道還要以臣子之禮朝見于他不成?”
吳杰微笑道:“若是泗上十二諸侯,那么這朝見之禮自然是免不了的。可齊國乃是當今東方大國,君候此去自然是以觀禮的身份,而并非朝見的身份前去。”
田午大袖一揮,冷笑道:“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他稱王稱霸?他倒是滿意了,可是本侯和齊國又能夠從中得到什么?”
吳杰想了想,道:“若是能夠參加這一次逢澤之會,那么君候便能夠得到來自我大魏的善意。”
“善意?”田午楞了一下,隨后放聲大笑。
吳杰臉色不變。
田午笑了半晌,這才慢慢的收回了笑聲,對著吳杰道:“就憑魏候的區區‘善意’,便值得我齊國去參加這次逢澤之會?”
吳杰并沒有笑,而是十分認真的說道:“確實如此。”
田午看著吳杰,就好像在看著一個白癡。
吳杰面不改色,對著田午道:“請君候好好想想,澮水之戰中韓趙兩國被我大魏強軍橫掃,西河之爭中秦人在我大魏面前連敗三陣,再加上悍然來犯又被打得狼狽而歸的楚人,這天下戰國,似乎只有齊國尚未和大魏交手了吧?”
田午的臉色沉了下來:“怎么,你這是在威脅本侯?”
吳杰道:“現在君候還覺得,大魏的善意是這么的不值錢嗎?”
田午怒道:“你就是在威脅本侯!”
吳杰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真誠的微笑:“君候,吳杰只是在實話實說罷了。”
田午沉默,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案。
吳杰十分耐心的坐在那里,等待著田午的答復。
片刻之后,田午用十分不爽的語氣開口了:“你回去告訴魏候,本侯可以讓太子作為本侯的代表去參加逢澤之會,但是在這次會議結束之后,太子必須回歸臨淄,否則……一切免談!”
吳杰心中大喜,臉上卻不露聲色,站起來朝著田午躬身一禮:“君候果然英明。”
田午的心情似乎頗為不好,揮了揮手,道:“本侯累了,使者先回去安歇吧。至于具體事宜,明天大司行再和你商量便是。”
吳杰目的達成,自然也不會再去在乎田午的臭臉,當下告辭離去。
等到吳杰離去之后,田午原本臉上充滿的怒氣突然瞬間就消失得干干凈凈。
“出來吧。”
一名黑衣黑袍的男子從宮殿的某個角落悄然無聲的出現了:“君候。”
田午看著這名黑袍男子,沉聲道:“你都聽見了,對吧?”
黑袍男子恭敬應道:“正是。”
田午道:“既然都聽見了,那么就回櫟陽去告訴秦侯和你的左庶長,就說本侯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接下來成與不成,就看你們秦國的了。”
黑袍男子恭恭敬敬的朝著田午行了一禮,道:“多謝君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