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很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吳杰,目光之中有震驚,也有質疑。
這個吳杰,還真是敢說啊!
淳于髡有些按捺不住,立刻開口反駁道:“吳相此言,未免……言過其實了吧?”
吳杰看著淳于髡,反問了一句:“大司行可知道,如今城內外有多少災民正在生死的邊緣掙扎?”
淳于髡頓了一下,道:“我乃大司行,又非是地方官員,如何能夠得知此事?”
吳杰道:“大司行不知,但本相是知道的。臨淄城守三天前報告上來,如今的城中每天都有數十人凍餓而死,城東北的幾個大貧民坊街道上更是一整天都見不到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意味著,這些貧民坊之中數以萬計的民眾,如今正在生死線上苦苦掙扎!而城外呢?城外的災民死得會比城中更多!”
淳于髡的眉角跳動了一下,哼了一聲,道:“吳相這個判斷,未免過于牽強了一些。”
吳杰嘿了一聲,道:“如今我已命有司抓緊了解情況,最多數日便能夠將這件事情摸得清清楚楚!”
淳于髡冷聲道:“若是如此的話,淳于髡以為,還是得到出了結果之后再來商談此事吧。”
吳杰砰的一下,拍了桌子:“簡直胡鬧!只要我們能夠早一天做出反應,那么就能夠早一天救出更多的人,而不是在這里夸夸其談,做這些口水之爭!”
兩人的爭吵讓氣氛迅速的變得緊張了起來,其他幾名大臣面面相覷,有些拿捏不定是不是應該出面勸架。
“夠了,夠了!”田因齊敲了敲桌子,制止了兩人這場吵架繼續進行下去:“大司行,你少說兩句!”
淳于髡閉上了嘴巴。
對于淳于髡來說,只要能夠在語言之爭中壓制住吳杰,不給吳杰目的得逞,這就足夠了。
君候對昏禮的熱衷是個傻子都能夠看得出來,這就足夠證明吳杰的妹妹吳柔在君候心目中的重量。
大婚即將舉行,在這種時候淳于髡是不可能傻到和吳杰全面開戰的。
田因齊看向了吳杰,道:“吳相,你方才說,有把握在明年內不開戰,是何道理?”
這個才是田因齊關心的,能夠影響到昏禮的因素。
吳杰十分不爽的瞪了淳于髡一眼,然后對著田因齊道:“君候,臣想要說的是大司行的想法是完全錯誤的,但臣并沒有說,大齊明年一定不會發動戰爭!”
田因齊:“?”
吳杰道:“君候,如今問題的關鍵并不是大齊會不會發動戰爭,而是賑濟災民需要用到大量府庫的糧食物資,在缺少了這些糧食物資之后,大齊的戰爭能力會不會因此而受到巨大的影響,對吧?”
田因齊稍微思考了一下,緩緩點頭:“是這么一個道理。”
這個年代,爭霸為先,爭霸自然是以戰爭、以軍隊為首要關注對象,畢竟這可是關系到國家生死存亡的大事。
再窮不能窮軍隊,這是每一個腦子正常的國君都會得出來的看法。
吳杰又道:“那么,如果臣能夠在用府庫糧食物資救濟災民的情況下,完全不影響,甚至還能夠提升大齊軍隊的作戰能力呢?”
吳杰這句話一出口,在場的眾人都吃了一驚。
淳于髡下意識的說道:“這不可能!”
其他人雖然不開口,但看得出來,大概也是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