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狂戰士早在沖刺之前就抓起了護衛尸體作為肉盾,在一擊不中的瞬間,他沒有傻傻留在原地,而是直接躍起,隱藏在了兩側的巖壁上。釘頭錘的巨大聲響完全掩蓋了沙克人蹬地的動作。
狂化的確會讓沙克族失去理智,然而他們但凡是與戰斗相關的本能全部都大大加強了。
現在的沙克人聊起他們的先祖克拉爾,總是喜好談論他作為戰士的勇武。
然而在最初的時候,克拉爾同樣是敵人眼中最全能、最狡詐、最無所不用其極的戰場夢魘
狂風呼嘯,華叔的斗笠被直接吹飛在地。
他毛孔緊縮,冷汗直流。
求生的本能驅使這個中年人抽出腰刀向前揮去
顯然吹過來的不是斯坦沙漠的長風,而是釘頭錘壓縮出的空氣激流。
捕獵者暴露身形的那一刻,就是他發動進攻的時刻。
巨響。
金鐵相擊,火花四濺。
華叔的腰刀是沼澤地中少有的精鋼刀具。
精湛的刀術也讓他準確命中了巨錘發力薄弱的中段,只要順勢一挑,就有可能削去狂戰士握錘的手指。
但就在下一刻,中年人手中的腰刀扭曲了。
僅僅是在接下錘擊的一瞬間,狂化的巨力就把這把精鋼長刀化作了廢鐵。
比刀受損更嚴重的是持刀的人。華叔清晰聽到右臂傳來一連串脆響,接著喪失了知覺。
長刀脫手,他整個人也被沖擊力拋飛在地,昏死過去。
“華叔”
伴隨著驚呼,年輕人們手持尖刀沖了上去,悍不畏死。
在他們的眼里,華叔是村子里有本事又見過世面的長輩,幾乎每個年輕人都接受過他的教導。
作為領隊,這個中年人雖然嚴厲,卻總也是在用自己的經驗保護著他們。
那么關鍵時候,這些沼澤地的年輕人們也不吝嗇用自己的命來搶回華叔的命。
然而,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不是光拼命就能挽回的。
狂戰士肆意揮劈,明明是鈍器的釘頭錘,在巨大的力量和速度的加持下,只要碰到了沼澤民的身體,就能生生咬下一大塊肉泥下來。
他的每一次揮動,幾乎都能留下一具尸體。
狂戰士一邊掃清障礙,一邊向華叔逼近直覺告訴了他,誰才是最該先清除的敵人。
失控和冷靜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出現在沙克人的身上。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側面沖了出來。
“呵”
雖然阿倫才被告誡過不要動用傷臂,但他還是顧不了許多,趁狂戰士被一位同伴死死釘住的時候,上前環住了沙克人粗壯的腰身。
他用勁想要把對方摔倒,然而狂戰士只是稍微失去平衡,打了個趔翹。
不過就這么一遲緩,也為大家爭取到了機會,一個年輕人飛似地扛起倒地昏迷的華叔,向后撤去。
“啊啊啊啊”
沙啞的聲帶巨震,狂戰士發出怒吼。
他擰身拋飛另一個用尖刀掛在自己身上的沼澤民,但阿倫還是在背后死死地抱住了他。
狂戰士倒持釘頭錘,對準這個人類的脊背就要杵下。
咻
一枚毒箭射來,直沖狂戰士的面門,他只得回手一擋。
叮的一聲,弩箭彈落在地。
“放開他”一個姑娘端著木弩,惡狠狠地說。
也不知道是讓狂戰士放開阿倫,還是讓阿倫放開狂戰士。
她就是那個誤以為阿倫的胳膊被折斷,還有些心疼的女孩。
在沼澤地當中,弓弩就是有再高的射程也沒用,離得遠了,不等弩箭落地就要被蕨葉藤蔓給擋下來,因此牙簽弩大行其道。
然而到了外面,這個女弩手的有效射程,不過是狂戰士一個沖鋒的距離。
“阿梨快走啊”阿倫喊道,仍是死死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