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慘叫嚇了眾人一跳。
尤其是黃俊。
他還沒來得及問清楚路夢所說的,能讓黃杰重新拿起刀是什么意思。
他關注到的是
“路兄弟,你,你”黃俊目瞪口呆,“你沒打麻藥”
“嗯。”路夢很坦然,“都暈過去了,要什么麻藥。”
“我不用。”黃杰咬緊了牙關。
痛呼出聲后,他又逼著自己閉上了嘴。
路夢看了這個年輕人一眼,見他大汗淋漓、滿臉肌肉抽搐,但雙眼依舊清明,里面閃爍的精光像是有根鋼針馬上就要刺出來。
路夢心下了然。
這是“韌性”的效果。
所謂韌性不只是肉體上的抗擊打能力,同樣是精神戰勝摧殘后形成的堅毅。
在廢土上,無論何種生物,光是肉體強健而沒有強烈的求生意志,都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就如同路夢自己進行的抗擊打訓練。
身體上自發的成長和進化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日復一日的堅持和對痛苦的耐受。
體現在戰斗中,就是更加不容易被重傷擊倒,以及昏迷后能夠更快蘇醒、恢復意識,重新戰斗。
這也是骨人的屬性同樣可以用“韌性”來衡量的原因之一。
誰更能超頻、誰更耐糙、不容易關機死機,那就是韌性更高。
這個黃杰出人意料地在這方面有些可取之處。
可惜只局限于精神。
如果換做路夢或者那個克拉爾之選,以他們的肉體強度,便是四肢齊斷都不會因為失血而暈倒。
甚至路夢根本就不會給對方這個機會。
“是什么辦法”
黃俊反應過來,急切問道。
“是要接上去嗎”他從自己貼身的兜布中提出一樣物事,正是黃杰之前的斷臂,布滿灰塵,血肉模糊。
沒有時間打掃戰場,黃俊只來得及撿回他們藏品級別的打刀。
不過他心存僥幸,還是把弟弟的斷臂一起帶了回來。
路夢看向殘肢的眼神有些嫌棄。
他知道在過去有比較成熟的斷肢接續手術。如果斷肢保存完好,各方面條件又允許,接駁好神經和血管,保肢的可能性很高。
有時候甚至連下面那玩意都能重新接上。
然而這樣的手術即便成功,也不可能讓一個刀客重新恢復到過去的實力,力量和靈活度都會有所損失,連一般的精細工作或重體力活計都不能干。
最關鍵的是。
路夢并不會這樣的手術。
它已經失傳了,成為了遠古的黑科技之一。
好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更黑的科技遺留下來。
路夢幫黃杰處理好傷口,沒有接下黃俊遞過來的斷肢,而是來到房間的角落,抽出一個長箱。
這是他委托岳昱保管的東西之一。
別的套裝他儲存在自家的長屋里。
路夢打開長箱,抓起一對手臂。
鐵青色的手臂。
“骨人之臂。”他撫摸著上面的機括和軸承,介紹道
“傳說中它們是從骨人身上拆卸下來的但更可能的是,這是遠古車間為骨人們生產的肢體備用品。”
“我們人類,同樣可以使用。”
路夢拿起一只,對準黃杰的肩膀,直接按上
機械手臂的尖刺戳入黃杰的傷口,惹得這個年輕人又是一聲悶哼。
然而這一次,傷口沒有出血。
一道道淡藍色的熒光從黃杰的傷口出發,在骨人之臂的表面流動,就像是跳動的血管和神經,一直漫延向鐵青的指端。
咔。
突然一下,機械手掌緊緊握在了一起。
實木的桌角被直接抓得粉碎,木屑四溢。
那動作和黃杰完好的左手別無二致,此刻這個年輕人正忍受著劇痛,扣住桌邊,不自覺地攥拳。
路夢再把上臂的帶扣給黃杰扣好,這樣便算固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