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做好赴死的覺悟嗎”飛牛怒吼,“這可是在戰場上”
他每一次重劈就吐出一個字,一句話說完就如同有風雷滾過。
對飛牛來說,明明只要拖延下去時間,等待亞敏狂化就夠了,到時候無論是戰還是走,都有選擇的余地。
但他還是選擇了這樣搏命的打法
克拉爾之選
不,沙克戰士沒有后退的余地
站在高山之上,身后就是深淵
咳。
飛牛突然吐出一口鮮血,后退一步。
纏繞著銅絲的刀柄猛
地打在他的橫膈膜上,路夢收回左手。
他剛才抓住間隙,拔出腰刀,這一式原本應該是如同神速的拔刀斬,但他們貼得太近了,路夢的直刃刀根本沒有拔刀的空間,拔刀斬硬生生變成了一記重拳。
傷勢不重,飛牛又高舉巨刃。
然而路夢畢竟是爭取到了時間,他再次將血肉劈刀置于身后。
“不過是覺得這樣的死,太廉價罷了。”他輕聲道。
刀光亮起,快到空氣轟鳴
就好像極致的拳法打出去后,連武術家自己都會受傷。
路夢劈出的這全力一刀,甚至撕裂了他自己的肌肉,從肩膀到指尖,疼痛如同小蛇般的電流涌過。
烏金的刀面映出了飛牛的臉。
他忽得笑了“好啊。”
分段斧對準路夢,力劈而下
兩柄武器各自瞄向對方的要害,事到如今哪怕是路夢都無法變招,否則強行收手的拉傷都足以廢掉一個人的戰斗力。
血花同時在兩人的身上激濺。
路夢當空震飛出去,劃出一個拋物線摔落在地,連打幾個滾。
連血肉劈刀都掉在了一邊。
飛牛一陣頭暈目眩,“錚”地一下,把分段斧杵在地上,支撐起身體。
一道猙獰的傷口從下腹一直漫延到右肩,在血肉劈刀的逆斬下,這一刀起碼砍斷了他三分之二的肋骨。
血漿漫流而出,混合著破碎的臟器和碎肉。
飛牛好似剛從死人堆中歸來,只不過沐浴的是自己的鮮血。
這樣的傷勢,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致命的,但對飛牛來說還不算。
不過他的脖頸生疼,仿佛仍舊殘留著刀刃掃來的勁風。
就差幾寸,飛牛就要被砍下頭顱。
他知道路夢為什么失手。
就在分段斧快要劈中路夢頭頸的前一刻,路夢向后一仰避開,這樣他的腦袋才沒有直接炸開,分段斧向下一掃,劈中了他的胸膛。
就是這么一后仰,導致路夢的刀長不夠了。
然而這是沒有用的。
以飛牛的力量,無論是砍中敵人的頭還是胸,都是一刀兩斷的致命傷。
路夢還趴在地上。
對方在最后一刻遲疑了。
這就是致命的錯誤。
這是勇氣的勝利。
他贏了。
他殺死了一個值得尊敬的人類戰士。
但是,好像沒有想象中那樣開心
長街突地寂靜下來,能聽見的只有飛牛粗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