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在這里過夜了。
現在日落黃昏,眼見得泅水的人群化作一個個小點,逐漸消失在天際,而那條開辟出來的水路沒有污物倒灌,多半是成功了……行商們才緊急慌亂起來。
或是爭搶遺留渡船,或是商隊中有馱獸的,有樣學樣直接泅渡,總而言之一片混亂。
可從一開始。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在漂流者與動物商隊兩者之外。
還有一道人影。
他斗笠長衣,身后牽著一條大狗、骨片森然……沒有入水,竟是就這么走在危險狹窄的沙堤上。
繞開一個個水池。
步履穩健、閑庭信步。
他明明沒有掩飾。
但旁人的目光,卻像是根本落不到他的身上一樣,就這么輕易地自動忽視過去。
而按理說,這樣增加的路程甚至不亞于繞整片洼地瀉湖一圈,但此人行進的速度絲毫不慢,很快就前入了千般湖泊的深處。
路夢的衣擺起伏,露出腰間的杰作級舊世界弩——剛剛正是他射出了那一箭。
黃昏日落,雙月初升。
環顧四周,通紅的火燒云與暗夜的影子正處于交織之時,地上的千般水池湖泊如同一塊被分割成碎片的寶石鏡面,映照出天上地下的景色。
中心的路夢再次仰頭感知了一下天色,隨后又摸了摸身后的狗頭,自言自語道:
“時間差不多了……”
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的那一刻,身后的小骨忽然化作了一匹巨大的白狼,將身上的項圈鐵鎖直接掙開,頸間的鬃毛在風中烈烈飄蕩。
如同旗幟。
這頭巨獸的身形瞬間超過了挺拔的路夢,它感受著重歸的力量,一股極大的威嚴自然從身上散發出來……直到小骨看到水面倒映著的自己,興奮地搖起了尾巴。
路夢翻身騎在它的背上。
白色巨狼狂奔起來,原本就堪堪只能支撐起一人一狼的沙堤在他們的身后漸次倒塌,激起惡臭的毒水,清濁交織,但一滴水花都沒有落在小骨的腳掌與腿上。
它一躍而過。
水面倒映出矯健的身影。
朝著千湖中心,直線而去。
高聳的天文臺內,一個頂著雞窩頭的年輕人像是忘了自己的嘴里還咬著鉛筆,只用一根手指沾著油墨在紙上寫寫畫畫。
隨后他頓了下來。
對著記載的數據,端詳了一陣,而后輕嘆出一口氣:
“洼地瀉湖……又下雨啊。”
屋外,雷聲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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