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不成“大哥”便罷了,勉強當個“師兄”也行,現在不但師兄當不上,自己還有可能淪為“師弟”
白子勝接受不了
“我年紀比你大,我才是師兄”
“我入門比你早,你要喊我師兄”
白子曦在一旁,見他們爭論不休,便重新撿起了書,優雅而嫻靜地看了起來。
大槐樹下,清脆的聲音吵吵鬧鬧,既喧鬧,又祥合。
直到天色漸晚,幾人各自回家,山居才安靜了下來。
夜色靜謐,月光灑下,為山間景色和山居竹林,鍍了一層淺淺的銀輝。
竹室中的莊先生,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眼前披著月色的山色,默默出神。
不知何時,傀老悄無聲息地出現,聲音一如既往地干枯沙啞
“你傷勢變重了。”
“本來就這么重。”莊先生語氣平淡,不見喜怒。
傀老沉默,而后淡漠道
“傷勢變重,就該走了。”
莊先生沒有答話。
“舍不得么”傀老的聲音木然。
莊先生伸了個懶腰,敷衍地笑了笑,“是啊,這里景色不錯,日子悠閑,有吃有喝,這么走了,真有點舍不得。”
“你舍不得的是這些么”
莊先生依舊看著遠處漆黑的山色,沒有說話。
“因果不要牽涉太深。”傀老又提醒道。
“再等一陣吧,”莊先生思慮片刻,嘆了口氣,“等我把該教的都教了就這樣走了,我不太放心。”
傀老皺眉,“一個地方呆得久了,被算出位置,就生死難料了。”
“我心中有數,時間還是有的。”莊先生神色還是很從容。
“你心中有數便好,反正命也是你自己的。”
傀老淡淡道,之后不再說什么。
竹室之中陷入一片寂靜。
夜色漸漸深沉,月色也漸漸清冷。
不知過了多久,莊先生開口道
“傀老,你說我還能躲多久呢”
室內仍舊一片寂靜。
傀老也不知到了哪里,不知是不在,聽不到,所以不答;還是聽到了,但不知如何答,所以也不答。
莊先生目光深邃,略帶自嘲地笑了一下。
墨畫回到家中,吃了晚飯,回到房間,便趴在小書桌前,開始畫起了逆靈陣。
這個陣法,他已經學會了,現在再練,一是為了磨煉神識,二則是為了提升熟練度,以便更好地掌握這副陣法。
一品十紋的逆靈陣,學起來很難,練起來同樣吃力。
墨畫也只是勉強能畫出來,筆法不熟,陣紋不夠清晰,陣樞理解也不夠深刻,神識也是勉強夠用,所以需要練習的地方還有很多,也需要練習很多遍,才能算完全掌握。
墨畫趴在書桌上,聚精會神,小手握筆,略顯吃力地畫著逆靈陣。
等他畫完一遍,神識幾乎耗盡,便靜心冥想,恢復神識。
與此同時,也會有邪念冒出,不斷滋生,擾亂墨畫的心境。
墨畫便依照莊先生所說,以邪念煉心。
一旦心生邪念,不畏懼,不逃避,心如明鏡,反思自身,一面抵消邪念,同時也一點一點地,在紛紛雜欲中,堅定著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