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議完畢,就開始依計行事。
首先是等張全回寨。
但這第一步,就出了些意外。
這個張全,好像過于謹慎了
他到現在還在荒山里亂轉,鉆山洞,藏樹林,設陷阱,與空氣斗智斗勇,愣是不回山寨。
張全自以為謹慎周全,卻不知他這一切操作,都被墨畫看在眼里。
墨畫都看得迷惑了。
至于茍成這樣么
而且看樣子,他還能繼續“茍”下去。
墨畫看著都覺得累。
即便是以墨畫的耐心,都有些等不下去了。
于是三人商量好,分頭行事。
墨畫先回行尸寨,摸清寨內格局,畫出建筑陣圖,順便和嚴教習聊聊天,看看有沒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白子曦在寨外接應墨畫。
白子勝則去找司徒芳,提前商議人力調動,為剿滅行尸寨做準備。
又過了足足五日,張全才回山寨。
他身形狼狽,神情憔悴,但內心卻如釋重負。
與看不見,而且根本不存在的跟蹤者一番智斗,張全花了不少心機和手段,最終終于確認,自己已經擺脫了墨畫的追蹤,這才敢放心地回到煉尸的老巢。
盡管偶爾,還是有種微妙的感覺。
似乎有什么東西,跗骨之蛆般,黏在自己身上。
但花了這么多時間,費了這么多手段,即便有什么東西跟著自己,也足以被甩脫了。
張全冷笑一聲。
自己活了這么多年,修道經驗,比那初出茅廬的小鬼,不知高出多少。
那個精通隱匿的小鬼,絕不可能再查出自己的蹤跡
張全心下大定,心懷喜悅,邁著大步,回到了自己隱秘的,不為人知的,且不可告人的行尸寨。
而此時的墨畫,已經在他老家,等了他好久了。
看見張全進門,墨畫的心情,甚至比張全還高興。
待在行尸寨的這幾天,墨畫隱著身,差不多把寨子摸透了,已經覺著有些無聊,開始沒事找事做了。
連寨子里有多少具棺材,他都數了一遍
張全大搖大擺地走進行尸寨的大門。
墨畫則眼睛一亮,施展逝水步,在屋頂間幾個身法輕盈的跳躍,而后進入最深處的一個房間,爬上房梁,盤腿坐著,耐心等著。
這個房間寬敞,隱蔽,陣法完備,而且里面全是煉尸的東西。
他猜這里就是張全的密室。
果然過了一會,張全便走進屋子,走到了墨畫的眼皮子底下。
墨畫隱著身,甚至還提前在附近畫了隱匿陣。
張全毫無所覺。
屋里靜悄悄,表面上看,只有張全一個人。
張全長長松了口氣,而后焚香沐浴,換了件人模狗樣的衣服,又打坐調息了一會,便陸續有尸修過來,向他稟報寨內的情況。
尸修恭敬稟報,張全高坐垂聽,墨畫則坐在他頭頂上,豎起耳朵偷聽。
這些尸修稟報的,大多是一些寨內瑣事。
這個月劫了幾個行商,殺了幾個修士,買了幾具尸體
煉了多少具行僵,煉成了幾具,又失敗了幾具;
花了多少靈石,用了多少材料;
哪些煉尸的材料不夠了,需要購置,哪些僵尸失控了,需要處理等等
這些東西,零零散散。
墨畫在梁上聽著,也漸漸明白了行尸寨的運作章程。
行尸寨有劫匪,有尸修。
普通劫匪,只要敢殺人,肯殺人,殺過人,就能加入行尸寨。
但進入行尸寨,不一定會被傳授煉尸之法。
需要經過考核,熬些資歷,得到張全的信任,才能成為正經的尸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