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偏房死寂。
空曠的房間內,瑜兒仍在蜷縮著,顫抖著,小臉上滿是恐懼,一片慘白。
四周鬼怪陰森,妖魔亂舞,黑水渾濁,猩紅點點,宛若煉獄,但一般修士,根本看不見。
墨畫默默站在瑜兒身前,神色平靜,直視這群妖魔。
他的目光,含著一絲睥睨,宛若挑釁。
妖魔憤怒,畸形怪狀的妖頭鬼面,紛紛神色饑渴,流出口涎,死死盯著墨畫,但似乎又不敢輕舉妄動。
它們似乎在祈求什么東西的許可。
忽而一道詭異的聲音響起。
陰森而冰冷,又仿佛蘊含無上的威嚴。
這群妖魔邪祟,目露敬畏,但神色之間,又掩蓋不住興奮。
仿佛有人跟它們說,“可以進食了”
這群妖魔立馬猙獰嘶吼,化作一團團污濁的陰風,向墨畫的識海撲去。
墨畫“呆呆”地站著,任由妖魔化為一灘灘黑水一般的魔影,鉆入自己的識海。
妖魔入了墨畫的識海,房內的陰森之氣,漸漸消失。
瑜兒小臉上的恐懼,也漸漸消弭,小手小腳也不再掙扎,逐漸安定了下來。
而墨畫的臉上,卻蒙上了一層陰翳,雙目失神,印堂發黑。
不過片刻,墨畫便倒在了地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而在識海中,墨畫的神念化身,同時睜開了眼。
入目陰森,渾濁腥腐的黑水蔓延,污染了大半識海。
黑水之中,非人非妖,丑陋畸形的妖魔鬼怪,足有數十余只,密密麻麻地簇擁在一起。
它們瞳孔巨大,泛著血紅,看著墨畫,猙獰的嘴角,流著粘稠的口涎。
墨畫的識海之中,仿佛開了一場妖魔祭典,鬼怪盛宴。
而祭典的祭品,便是墨畫。
至少在這些妖魔的眼里是這樣。
原本端坐于識海正中的墨畫,緩緩站起身來。
他沒有刻意收斂氣息,一股“質變”之后,深厚而凝練的,純凈如靈,鮮活如血的氣息,蕩漾開來。
所有妖魔,瞬間失聲。
它們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但轉瞬間,所有畸形的眼眸,又全部目露狂熱,拼命嘶吼起來。
它們發出意義不明的吼聲。
墨畫聽不懂,但借天機衍算,他從這些狂熱而嘈雜的吼聲中,隱晦地“聽”出了兩個字
“神胎。”
墨畫目光微沉。
神胎
什么意思
“這些妖魔,是將我視為神胎還是要拿我,去喂神胎”
“這個神胎,是神識之胎,還是”
“邪神之胎”
墨畫的眼眸,微微凝起。
而另一邊,數十只妖魔邪祟,看著墨畫垂涎三尺,目光之中,有抑制不住的饑渴。
但它們都克制著自己的貪欲,似乎在等候命令。
忽而,一道詭異的,不知是人是妖的呢喃聲響起。
宛若九幽煉獄的低語。
識海之中,安靜了片刻,隨后又是更大的躁動。
墨畫便知道,這些妖魔似乎得到了,某個存在的許可,迫不及待,準備“開餐”了
腥風驟然猛烈。
數只妖魔,宛若脫韁的野馬,手蹄并用,口牙丑陋,向墨畫撕咬而來。
一馬當先的,是一只狗頭人身,胳膊倒轉立地,四“蹄”并行,宛若被“切割”后,拼湊起來的妖魔。
只眨眼的功夫,狗頭妖魔便近了墨畫的身。
它張開血盆之口,猛然向墨畫咬去。
可獠牙撕咬之處,淡藍色水跡浮現,墨畫身如逝水,亦真亦幻,飄然遠離。
逝水步
狗頭妖魔目光一沉,手腳并用,扭著頭顱,獠牙森森,又向墨畫咬去,但撕咬之間,又被墨畫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