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這個小鬼,肯定是被哪個老妖怪奪舍的。
小小年紀,精明得跟鬼一樣。
但顧長懷還是嘴硬道“我說沒有就沒有。”
“行吧。”墨畫嘆道。
他堂堂一個金丹境的道廷司典司,不顧顏面,耍起無賴,自己一個小小修士,又能怎么辦呢
墨畫只能退而求其次,問道
“顧叔叔,我們接下來去哪里”
顧長懷不假思索道“郎君死了,線索斷了”
隨后見墨畫一臉質疑地看著自己,顧長懷咳嗽了一聲,移開了目光,嘴里輕松道
“我們可以打道回府了。”
墨畫點了點頭,“那顧叔叔,你先回去吧。”
“嗯。”顧長懷頷首,忽而一怔,“你不回去”
“我還有事。”
“什么事”
墨畫也不隱瞞,“我想去璧山城,看看被滅門的謝家。”
顧長懷皺眉,“謝家淪為焦土,被道廷司封了,你進不去。而且現在的璧山城,有些危險,你不能去。”
墨畫小聲道“那要不,您帶我去”
“不行。”顧長懷拒絕。
“那我自己去,”墨畫道,“你回去,跟琬姨說一聲,就說我不回顧家了,去了璧山城之后,我自己就回宗門了。”
墨畫一臉淡定,但目光狡黠。
顧長懷愣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
墨畫這小子,是在威脅自己。
自己把墨畫這小子帶出門,要是沒把他帶回去,必然會被表姐責備,還會惹得表姐擔心。
自己是一定要把他,完好無損地,帶到表姐面前的。
而且,他若不愿回去,自己也不好用強。
不然對話,強行把他擄回去,他一告狀,表姐那里,自己更沒法交代了。
畢竟明顯上,他是上官家的“小恩人”,不能不尊重。
所以這趟,只能由著他,他去哪里,自己跟著去哪里
顧長懷恨得牙癢。
墨畫一臉從容,等著顧長懷答復。
顧長懷沉思良久,終于妥協了,“行吧,我帶你去,但是說好了,去了璧山城,你就跟我回顧家,別再動其他小心思。”
“嗯嗯”墨畫笑瞇瞇道,“一言為定”
天色已晚,不宜動身,兩人便在巒山城的客棧,休息了一晚。
次日天明,簡單吃了些東西,便啟程出發,離開了巒山城,前往附近的璧山城。
這是墨畫第二次進璧山城。
懸崖橫斷,壁立千仞,山嶺交錯。
多數洞府建筑,依陡峭的懸崖而建,看著奇絕而壯闊。
但城內的氛圍,卻有些壓抑。
路上行人來往,皆緘口不言,神色也都忐忑凝重。
火佛陀當著道廷司,以及全城修士的面,屠戮了謝家滿門修士。
讓謝家淪為一片火海,滿門斷絕,數百年基業毀于一旦。
璧山城多少有些人人自危。
顧長懷的神情,就更難看了,一路上鐵青著臉,恨不得立馬就將火佛陀一眾罪修斬首示眾。
不多時,兩人便到了謝家府邸的遺址。
入目一片廢墟,滿目焦土。
謝家以外的地面上,嵌入了一道道地磚。
這些地磚,上面畫著陣法,首尾銜接,撐起一層淡淡的,無形的屏障,將淪為一片焦土的謝家,封閉隔絕了起來,不允許外人進入。
這是道廷司的警戒陣法。
“你就在外面看。”顧長懷道。
墨畫不同意,可是沒辦法,便只能隔著警戒的陣法,往里面瞅了瞅。
這一看,便見了一些端倪。
雖然已經一片焦黑,但謝家的外圍,還是殘留著陣法的痕跡。
“二品金土艮山復陣”
墨畫喃喃道。
顧長懷聽了這陣法的名字,不由一怔。
墨畫繼續看,同時放出神識,沒再用詭算,而只是動用了衍算,推衍著陣法殘留的靈跡,嘴里低聲嘀咕著
“謝家外圍”
“原本是二品金土艮山復陣,五行金土和八卦艮山復合的防御陣法”
“但是,陣紋被人改了”
“只改了金系陣紋,其他的沒改”
“不是是通過金系陣紋的改動,使土系陣紋,陣式變更,效果更迭”
“二品金土艮山復陣,就變成了”
“二品葬土艮山復陣”
“這門困陣,將謝家滿門,埋葬在了自己的家中”
顧長懷越聽越心驚,語氣肅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