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漁村,漁修跪地朝拜,信仰墮落的河神。
但這些妖魔,卻是邪祟
奢大師眼睛一轉,肅聲道
“這些愚民出身低賤,活在苦難之中,所以向河神大神祈福,祈求河神大人的垂憐。”
奢大師面色微白,身形淡薄了些,但忍不住得意,冷笑道
“小鬼,沒想到吧,我其實是個陣師”
奢大師目光駭然,兩腿一軟,直接跌倒在地,掙扎幾下,卻根本爬不起來。
夢中所有修士,神識皆可顯化自身。
這個夢魘,是由河神,或者說是大荒邪神親自構建的一個“集體夢境”。
門鎖一顫,宛如妖獸張目,吸食著刀中的鮮血。
對這些漁修來說,安樂是短暫的,苦痛才是一輩子的。
媽的,看走眼了。
這才真的是,從肉身到神識,從生到死,被壓榨得干干凈凈,一點一滴都不留。
門后面陰沉沉的。
奢大師面皮微微抽搐。
墨畫沒說什么。
還沒動手,他又停住了,皺眉道“不行,這樣太便宜你們了”
朱紅色大門洞開,河神廟里的景象,終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奢大師心中默默道。
墨畫看了奢大師一眼。
奢大師手一顫,不敢有動作。
小漁村的漁修,無時無刻不在做這個夢。
奢大師心底直冒寒氣。
另一邊的墨畫,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快點帶路”
墨畫目光微凝,心中也大概明白了。
“我是不是忘了個什么小東西”
他用祭祀刀,割破自己的手腕,鮮血流出,在空中凝結成一條丑陋的,血腥的怪魚。
奢大師踟躇道“前面,你最好別去。”
兩個黑衣人不在。
“你找我”
它要在妖魔吃完墨畫之前,趕緊逃離這里。
奢大師手有些發抖,顫顫巍巍地打開門鎖。
妖魔聞到血味,躁動不安。
墨畫撇了撇嘴。
地面之上,玄奧復雜的陣紋,宛若潮水升漲,藤蔓春生,瘋狂向四周蔓延。
無論是世家,還是邪神,都將他們視為“工具”,壓榨著他們的一切。
奢大師有些著急,忙勸道,“小小祖宗,我不知你究竟有何傳承,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強大的神念之力,但你神念再強,也只是個人,豈可去冒犯神明威嚴”
奢大師神情變幻,最后目光一沉,冷笑道
“好,小鬼,你既然不說,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而后他低眉順眼,走到河神廟前,伸手就要推開河神廟的大門。
他看到數百妖魔,氣勢驚人,層層疊疊,將那小鬼圍得水泄不通。
明明在外面,這小鬼修為最低,實力最弱,而且一副囂張跋扈沒腦子的世家子弟模樣。
他們身影虛幻,雙膝著地,向著河神廟的深處跪拜,與此同時,他們的腦袋里,皆游著一條丑陋的血魚。
墨畫邁步走進了河神廟中,面前是一條白石長道,兩側雕梁畫棟,刻著各類魚妖紋路。
他總覺得,情況有一點不對。
這個小鬼,心思未免太敏銳了。
若非如此,識海被污染得再嚴重些,他或許也會和這些漁民一樣,在某天夜晚的“噩夢”中,被拖進這個“集體夢魘”,永遠出不去,也永遠醒不來,從而徹底淪為邪神豢養的“家畜”。
墨畫順手扼住了他的后頸,命令道
“老雜毛,給我帶路,去見你的主人。”
河神廟內,也要寬敞許多。
不,不是忌憚。
這些妖魔,和外面的血肉妖魔,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