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神根本想象不到,區區一個十來歲的筑基修士,究竟還能有什么手段,將自己徹底抹殺。
墨畫悄咪咪道“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大荒之主,神明無量,三千大山,萬眾妖魔,你若不知天高地厚,壞了本尊大計,必永墮煉獄,萬死難贖”
小孩趴在它頭頂上,倒懸著腦袋,盯著它的大眼睛,有些埋怨道
墨畫說道,而后掏出一個里面貼著數道陣紋的黑布條,又拿出一根棍子,棍子上纏著厚厚的棉布。
整道黑影,由污穢的黑水凝成,幻化做一只漆黑水妖,看著和河神有點相似,也是魚頭人身。
“更何況,你根本不知,我的本尊是何等恐怖的無上”
墨畫覺得這也很有可能。
不像當初璧山魔窟的那座祭壇,自己剛一坐上去,便有妖魔拱伏,神蘊臨身,無窮玄妙,匯于自身,神識舒泰的感覺。
而這些淡金神髓之中,竟有幾絲,異常純粹,接近純金之色,大道法則內斂,流轉著璀璨而耀眼的光芒。
十七紋神識之境,之前隔著天塹,遠若天邊,現在仿佛已經近在眼前了。
就在它即將要吞噬墨畫的瞬間,面前忽而人影一閃,墨畫的身影不見了。
墨畫打量了四周,見顧家的修士一個不少,都全須全尾的,于大河也醒了,看樣子沒什么大礙,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墨畫也剛好按照慣例,再以這些邪念,磨煉自己的道心。
但現在形勢不利,見識了神念化劍之威,心知不可力敵,黑水河神便道
“是我冒失了,小道友,可否各自罷手”
“你不說算了,”墨畫又打量了黑水河神一眼,有些無聊道,“我還要趕時間,只能先弄死你了”
這也是這黑水河神,雖不是自己的對手,但卻有恃無恐的原因。
河神的腦袋,都被自己割掉了。
一念及此,黑水河神自己都怔忡片刻。
“神念化劍的劍式”
墨畫嘆氣,按捺下焦急的心情,漸漸放平心態。
“弄死我”
“我都可以給你”
但神明之道,高深莫測。
識海之中,墨畫的神念化身,睜開了雙眼,眸中微光一閃。
怪物掙扎著,痛苦嘶吼著,雙爪向墨畫撕殺而去。
墨畫怕自己被打疼了,所以才在棍子上纏了厚厚的棉布。
它不需要勝過自己,只需要有機會進入自己的識海,仗著不可磨滅的邪神意志,早晚有一日,會將自己“同化”。
又隨著夢境還神,進入了墨畫的識海。
不說話以為自己就猜不出來么
這尊黑水河神,應該便是大荒邪神的真正化身,只有二品境界,或許跟神骸還不一樣。
“說完了么”墨畫道。
墨畫目光一閃,隱約還記得,自己推衍斷劍因果之時,從當年那位劍修前輩口中,聽聞到的一些劍招名
“也不知自己學了斬神式,滅神式這類更強大的神念劍招,能不能不依賴外物,單憑自身之力,就將邪神的化身給滅殺了”
可身軀龐大的它,根本擺脫不了墨畫。
它的聲音,和河神一樣,帶著些許水妖的異聲,但卻更厚重,也更陰沉。
無知小兒,口出狂言
這似乎便是大荒邪神的神骸。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就算偷襲了,也未必能重創他。
“下手記得輕點”
墨畫微微一笑,目光之中,露出一絲鋒利的劍光。
否則僅憑二品邪神化身,根本奈何他不得
任自己道心再堅定,可這般無休止地,被邪念污染,早晚有一日,會道心失守,遭邪神奴役,淪為邪欲的傀儡。
神識從十六紋到十七紋,從筑基中期到筑基后期,貌似只隔了一紋,但這一紋,真的如同懸崖天塹。
黑水河神被墨畫盯著,不知為何,忽然覺得渾身發冷。
劍光凌厲,直接又將黑水河神“分尸”了。
墨畫擺了擺手,“陣師的事,說了你們也不明白,只要記得我剛剛說的話就行。”
墨畫一只手攥著魔物的羊角,宛如黏皮糖一樣,死死黏在它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