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稀里糊涂地離開了。
墨畫離開之后,荀老先生沉思良久,這才緩緩起身,以虛空遁法,破開虛空裂縫,直接進入后山。
后山之中,有個祠堂。
祠堂肅穆恢弘,十分威嚴,上面供著玄底白紋的牌位,以及歷代太虛祖師畫像。
滿頭白發的荀老先生恭敬上香。
但他的手,卻止不住微微顫抖。
古樸的香爐上,升起裊裊青煙。
荀老先生一時心情激蕩,難以平靜,聲音也忍不住帶了一絲顫抖道
“列祖列宗保佑”
“我太虛門,當真是碰了個大氣運”
“天機困局中的一線生機應該就應在這孩子身上了”
香爐上的香煙,宛如云霧,升騰而起,籠罩在太虛門列祖列宗的畫像之上,氣息純正,綿延不絕。
荀老先生長長舒了一口氣。
次日,荀老先生去找了太虛掌門。
太虛掌門神色端正和藹,氣度不凡,擅修身養性,一頭黑發長而濃密。
他出身高貴,自身有傳承,而且以劍法入道,修為不俗,在太虛門內,地位比較特殊。
不過此刻的太虛掌門,神色也有些凝重。
盡管不修神念,不通算法,但到了他等修為,隱隱也能感知到,一些天機的演變和兇機。
太虛門歲月靜好,但隱約已有山雨欲來之勢。
只不過,具體的兇兆,他看不出。
典雅的檀木桌前,太虛掌門與荀老先生對坐,待水沸茶香后,親自躬身,為荀老先生斟了一杯茶,而后嘆道
“太虛、太阿、沖虛,雖劍道三分,成了三個宗門,但畢竟祖上有淵源,同氣連枝”
“我與他們的掌門都說了,但他們不信。”
“太阿門實力強,似乎想著更進一步,占據八大門之首。”
“沖虛門在中游,但也想著躋身前列。”
太虛掌門自哂,“反倒是我太虛門,慢慢吞吞的,落在最后,不思進取。”
荀老先生喝了口茶,但一言不發。
太虛掌門嘆了口氣,有些唏噓,繼續道
“太阿門,近年來天驕云集,尤其是歐陽家,那個叫歐陽楓的小子,不顯山不露水,但鎮派的劍法,修得極深,為人沉穩,鋒芒不外露,是個可堪大用的人才。”
“沖虛門,這一屆中,似乎有個天賦極佳的劍道天才,剛入門沒多久,就感應了沖虛劍冢,修出了沖虛劍氣,算是沖虛門,近五百年來,天賦最高的弟子了。”
“我太虛門就差了點靈根好的有,修劍法的也有,只是到底中庸了些,與這些真正的天驕相比,還是遜了一籌。”
太虛掌門搖了搖頭,神色無奈
“也難怪這太阿門和沖虛門,不太想跟我太虛門玩了。”
“我說的話,他們也不放在心上,估計是怕我太虛門,扯了他們的后腿。”
荀老先生微微皺眉。
三門雖同氣連枝,但的確早就分家了,各過各的,別人的事,也插不了手。
太虛掌門看了荀老先生一眼,神情微肅,低聲問道
“老先生,究竟發生了什么”
荀老先生嘆道“我也說不清。”
太虛掌門神色凝重。
“總而言之,”荀老先生道,“從今往后,讓宗門弟子,謹言慎行,一些宗門的安排,也盡量保守些,不可冒進”
太虛掌門點了點頭。
躺平養生么,這個他熟。
荀老先生道“今后的日子,怕是不會太平,能明哲保身,護住基業,熬過去就行。”
“無過就是功,不必與他人攀比,名利的事,他們想爭,就讓他們爭。”
荀老先生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