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立馬拽了拽他的衣袖。
荀子悠神情一頓,這才咬著牙,硬生生壓抑下心中的殺意。
“不錯,我天天混在山林里,吃妖肉,喝妖血,跟妖獸一般作息,我都他媽的快忘了我是人了……”
“……困在這里太久了,不發泄下,找回點人性,就真的跟那些妖畜一樣了。”
“沒用。”
有個妖修冷笑,“自你修妖功開始,人性就會開始泯滅,怎么都沒用的。”
“玩女人?”他冷哼一聲,“沒過多久,再美的女子,在你眼里也不過一團生肉。”
“你腦中所想的,是如何將其剝皮生吞,不會再有任何別的欲望。”
旁邊有妖修罵他,“你他娘的,入魔太深了。”
“真他媽掃興……”
“別理他,他修妖修了一百年了,早不知"人"字該怎么寫了。”
原先那妖修冷笑一聲,漠然道:
“等伱們也修了一百年,就知道我說的是對的。”
“人也不過是一類妖獸,什么男女,美丑,都不過一團爛肉罷了,只要能吃在嘴里,根本不在乎……”
而后這幾個妖修,又就著這個問題,聊了片刻。
之后又有其他幾個妖修圍了過來。
人數多了起來,話語也雜了許多。
墨畫聽著就有些亂。
又過了不知多久,終于有妖修,提到了一個墨畫很在意的字眼。
“萬妖谷……”
一個聲音還算年輕,話語間情緒較重,似乎妖化不深,人性也還不曾泯滅過深的妖修道:
“兩日后,就要進萬妖谷了,一年之內,都不能再出來"打野"了。”
“你在里面表現好,會提前放你出來透風。”
“話雖如此,谷里太沉悶了,又腥又臭,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好了,”有妖修不耐煩道,“埋怨的話少說,谷里的事,也少提及。”
“"公子"賜我等妖法和妖紋,我們也要盡力為公子效勞。”
樹上偷聽的墨畫,聞言眉毛一挑。
又是公子?
這個公子,是哪個公子?
而且有些奇怪……
這話說出后,其他妖修,明顯都有些冷場。
甚至有幾個妖修,盡管沉默不語,看著也沒什么異常,但墨畫似乎能從它們的神識之中,感知到一絲憤怒和不甘的情緒……
“不對勁……”
墨畫目光微凝。
之后場間一時有些沉悶,直到又有幾個妖修過來,才重新開始交談。
只是這些談話,語焉不詳,且斷斷續續的。
墨畫聽了許久,好不容易才從只言片語中,連猜帶蒙,拼湊出一些關鍵的信息:
血溪白骨之地中,有一個萬妖谷。
這個萬妖谷,是所有妖修的老巢。
谷口常年封閉,看守極嚴,一個月開啟一次。
谷內妖修極多,按批次外出“打野”——也就是在煉妖山偷獵妖獸。
偷獵的妖獸,會按種類,分別處理。
要么當做妖修的“口糧”,生生吞掉,剝離的骨頭,丟在白骨灘,祭煉陣法;
要么就抓活的,送進萬妖谷,不知做什么用……
而白骨灘,的確畫著邪陣。
具體是什么邪陣,墨畫沒偷聽到答案。
這些妖修大多都是陣盲,即便之前有些陣法造詣,做了妖修,生吃這么多妖肉,腦子也肯定都吃壞了,能正常動腦子的,估計都不剩幾個了。
自己都看不明白的陣法底細,指望從他們嘴里聽到,估計也不太現實。
但墨畫多少還是聽到了一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