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凝練如線,劍中殺機凜然。
老妖修神色大變,當即化為妖獸,合攏節肢,擋住身軀,同時急速向后退去,想極力避開這一劍。
但這一劍極快。
未等他撤幾步,金色劍光帶著鋒利的殺意,已然逼近眼前。
老妖修咬緊牙關,以堅硬的肢解,擋住周身要害。
而后劍紋一閃,金光綻放,靈劍破碎,宛若并蒂金蓮花開,絢爛而危險。
一瞬間,劍氣四溢,血霧爆開。
老妖修心中有了計議,緩緩看了墨畫一眼,又看了眼一旁的歐陽木,聲音沙啞道:
“小兄弟,你與這歐陽家的小子,是同門?”
老妖修心中一寒。
神念形態的墨畫,還是筑基前的小娃子。
被劍氣絞斷的節肢,四散飛去,被碎劍割裂的血肉,也爆了一地。
金丹?!
“不,”老妖修搖了搖頭,心道,“不可能是金丹,靈力未曾結晶,就還是筑基層面的修為。”
這個該死的小鬼,從哪學來的如此詭異的身法?
但他并不放棄,余光瞥到了墨畫的身形,繼續揮起節肢,向墨畫砍去。
神識鎖定!
妖風驟起,血光大振。
白骨劍魔的獰笑,僵在了臉上。
他每退一步,便有一圈陣法炸開,將那老妖修一層層包裹,直至完全吞沒。
但他心中,并沒有一絲憐憫。
骨劍像是被注入了“靈魂”,又像是被融入了“血肉”,上面滲出鮮血,長出白骨,生出白肉,一點點膨脹,生長……最后化作了一只兩手六爪,猙獰而冷酷的“白骨蜈蚣劍魔”。
墨畫眉毛微挑,眼中帶了些冷意。
黑布一纏,便似乎隔絕了一切。
邪劍的血霧,瞬間籠罩了整個室內。
如今他被刺過了一劍,宛如驚弓之鳥,全神貫注之下,感知便敏銳了許多。
墨畫笑瞇瞇地,沒有說話。
墨畫微微一笑,道:
“老騙子,你鑄了劍骨想結丹,如今箭在弦上,成敗一線,怎么可能罷手?”
血池中間,有一把猙獰的骨劍。
老妖修目光微冷,“那你知道,我如何鑄劍骨,如何結丹么?”
墨畫微微皺眉,正疑惑之間,突然驚變驟起。
“小兄弟,明人不說暗話,我雖不知你是怎么進來的,但你應該明白,這里是萬妖獄,一旦被發現,縱使你劍法再高絕,也會被成百上千的妖修撕碎生吞。”
墨畫說這話的時候,留意著這老妖修的神識。
正是老妖修之前以自己的“脊骨”,鑄造的那把劍骨。
歐陽木話音未落。
老妖修神色陡然猙獰。
自己已是強弩之末。
墨畫身形如水,躲開老妖修的攻擊。
任何人,任何邪祟,任何妖魔,它都怡然不懼。
老妖修心中疑惑驚懼,張目四望,聲音沙啞道:
這個御劍小鬼,只要被近身,就絕不是自己的對手!
那可怕的御劍,再來一次,自己必死無疑!
此時,這把邪異的骨劍上,泛起了金光,血液如巖漿般流淌,在一點點地蒸發著老妖修殘留的血肉軀體。
金光與火光,直接蔓延開來。
老妖修心中一驚。
火光和土光明滅交錯。
但他避不開,也根本防不住。
他的聲音如珠落玉盤,清脆動聽。
顯然這次重傷蛻皮,消耗了他最后一絲元氣,讓他離自身的大限,又近了一步。
這是一種,他從未感知過的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