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還有豢養的鬣犬,被妖修用繩子牽著,在地上四處嗅著,聞著人味。
如此小心翼翼走了一陣,終于,在萬妖獄外一處石橋上,令狐笑三人被堵住了。
恰在此時,墨畫手中的太虛令一震,他低頭一看,便見上面有荀長老的傳書:
“我已經殺進谷內了,你們在哪?”
墨畫抬頭,石橋的對面,站著一個身材高大,面容蒼白,目光如虎狼般狠厲的管事。
正是斷金門的金貴。
此處距離大門,大概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路途。
只是,金貴如同一只“惡虎”,攔在了路上。
看他的樣子,顯然不想善罷甘休。
金貴看著令狐笑三人,陰冷一笑,“總算讓我找到了……”
事已至此,行跡暴露,令狐笑三人,也不必遮掩了。
宋漸向前邁出一步,道:
“金貴,你我好歹都是斷金門弟子,何必趕盡殺絕?”
金貴忍不住嗤笑一聲,“宋少爺,事到如今,你竟還是這么幼稚,不免令人發笑……”
“同是斷金門弟子,又能如何?”
“這世間,父子能反目,骨肉會相殘,區區同門,算得了什么?”
世家出身,從小在爹娘的庇佑下長大的宋漸,又將父母搬了出來,“伱膽敢對我下手,我爹娘不會放過你的!”
金貴的目光,甚至帶了些可憐了,“你被抓到這萬妖谷,已經有些時日了吧,你猜猜,為什么你爹娘那邊沒什么動靜?”
“你猜猜,他們在做什么?”
宋漸被問住了,一時有些怔忡。
他被關在谷里,他爹娘在做什么,他怎么知道。
金貴面帶譏諷地笑了笑,嘲笑道:
“他們還能干什么?他們在權衡利弊!在權衡要不要救你這個兒子。”
“若是代價太大,他們寧愿你死,一了百了,省得給他們添麻煩!”
宋漸臉色一白,怒道:“你胡說,他們是我爹娘,怎么可能不管我的死活?”
金貴搖了搖頭,語氣冰冷,“看來你對世家的規矩,一無所知。”
“修士繁衍成家族,家族由血脈維系,但反而親情最為涼薄。”
“家族中的大多修士最看重的,是利益!”
“若是利益相悖,即便同出一門,同出一脈,乃至同出一個父母,照樣會盼你死。”
“你的爹娘,又不止你這一個兒子,你死了,他們無非掉幾滴眼淚,過些時日,說不定便把你忘了。”
宋漸急道:“你胡說!”
金貴冷笑。
令狐笑目光一寒,對宋漸道:“別與他廢話,他在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金貴神情囂張,“對付你們,我還需要拖延時間?”
“是,我是出身卑微,資質不好,比不了你們這些嫡系子弟。”
金貴語氣一轉,目光怨毒,“但我現在,已經今非昔比,脫胎換骨了!今天我便讓你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妖中之王……”
金貴的聲音,越來越粗獷,說到最后,已無人聲,而是發出了類似猛虎的咆哮。
他的身軀,隨著剛健無儔的妖紋一閃,也漸漸龐大,長出了黃褐色的毛發,化出了猛虎的爪牙。
金貴的氣勢,一時間真的宛如強大的虎妖,令人生畏。
令狐笑三人神色一變,紛紛拔劍。
“動手!”
這一路上,三人聯手殺敵,已經有了些默契。
宋漸使用斷金劍訣,近身攔住妖化的金貴,歐陽木的太阿劍法,不甚精通,只能從旁協助。
而令狐笑,則開始蓄力,凝練鋒芒無比的沖虛劍氣。
可金貴已然妖化,身負四象玄虎妖紋,實力大增,近身只幾個回合,便壓制住了宋漸。
而后又一反手,震退了歐陽木。
宋漸和歐陽木兩人,口中都吐出鮮血來。
恰在此時,一道瑩潤如月,殺機凜然的沖虛劍氣,直接命中了金貴的身軀。
劍氣撕開了金貴的黑袍,露出了他背上的妖紋,同時也切出了一道深深的傷痕,露出黑紅的血肉。
但轉瞬間,他的傷口,就在不斷愈合。
令狐笑咬著牙關,有些無奈。
修為差距太明顯了。
而且這一路走來,他已經耗費了不少靈力,此時凝練劍氣,已經十分吃力了。
墨畫也神色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