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鬧出了大動靜,被其他人發現了,麻煩就大了。
墨畫略一思索,低聲道:“師姐,得罪了。”
“花淺淺”被鬼念驅使,一把撲向墨畫,墨畫則身如流水,輕盈閃過,繞到了“花淺淺”身后,反手取出一根“千鈞棒”,激發陣法,敲在了“花淺淺”的后腦勺上。
“花淺淺”也煉了體,但肉身并不算強,受了這一棒,神識震蕩,身子緩緩倒了下來。
墨畫連忙將她的身子接住,放平在地上。
但只不過剎那,“花淺淺”又睜開了眼,眼中宛如寄宿厲鬼一般,兇性畢露。
墨畫眼疾手快,當即取出一條黑布,蒙在了“花淺淺”的額頭上。
這塊黑布上,被墨畫畫上了封印的神道陣。
黑布纏頭,將厲鬼封在了識海之中,也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厲鬼的力量。
“花淺淺”神色扭曲,但身體卻動不了了。
但這樣下去,仍不是辦法。
厲鬼是會吞噬人的神念的。
它若一直被封在淺淺師姐的識海中,那淺淺師姐就危險了。
墨畫想了想,便試著一臉冷酷道:
“我待會解開封印,你若再不出來,我便將你永遠封在里面,讓你隨同這具軀體,一同腐爛消亡!”
說完之后,墨畫小心翼翼,將黃布揭開一點點。
可“花淺淺”仍舊想掐他的脖子。
他沒辦法,只好又將厲鬼封住,這次他又換了套說辭,冷笑道:
“別怪我沒提醒伱,一旦你隨這具肉身一同消亡,你的怨念,便徹底泯滅,你死前的宿愿,會和你一同歸于黃泉,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實現了。”
這句話說完,墨畫能明顯感知到,花淺淺識海中的鬼念一顫。
墨畫目光微凝,輕輕揭開封印。
果然一股陰森冰寒的鬼念,宛如三九天的冰水,猛然自花淺淺的識海涌了出來。
待其涌出后,墨畫又立馬取出另一條黑布,將花淺淺的額頭蓋住。
這條黑布上,畫的是神關陣。
以神念,構成門關,鎖住識海。
這樣鬼念一時半會,就沒辦法再侵入淺淺師姐的識海了。
而此時室內鬼念纏繞,陡然又冰冷了幾分。
墨畫目光明亮,內蘊金光,向室內望去。
他能看到,空無一物之處,有一個似真似幻的漆黑的虛影,渾身散發著驚人的怨念,充斥著對一切活著的人的莫大恨意。
這是死者對生者的嫉妒。
也是慘死之人,對幸生之人的怨恨。
這個鬼念虛影,與墨畫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鬼,尸鬼,妖魔等神念構成的邪祟都不一樣。
它更像是一種“怨念和恨意”的集合體。
沒有清晰的意志,殘留生前的怨念,以近似本能的形式行動。
甚至有點像……
道孽?
墨畫瞳孔微震,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一時沒理清楚頭緒。
“無論它是什么,都不能留著,否則必然是個大禍患。”
可看著眼前的這股鬼念,墨畫又有些無可奈何。
他的神識不能出竅。
神念化劍,現實之中也用不了。
否則只需一劍,便可將這鬼念斬滅。
斬殺不了,就只能想辦法,將鬼念引入自己的識海了。
墨畫目光微閃,張開雙臂,故作囂張道:
“你不是想"吃"人么?來啊,讓我看看你有沒有本事吃了我。”
鬼念卻絲毫不為所動。
墨畫盡管穿著百花谷道袍,看著像是一個芙蓉出水,人畜無害的師妹,但鬼念卻能從墨畫身上,近乎本能地感受到,一股令它心悸的氣息。
可鬼念又需要寄身之物。
屋里還能寄身的,除了暈倒之后,被墨畫封住識海的花淺淺,就只剩下墨畫這一個活人了。
它對活生生的人的神念的渴望,終于戰勝了心中的恐懼。
猶豫再三后,這鬼念果然化作一道陰風,沖入了墨畫的識海。
而在它進入墨畫識海的瞬間,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識海之中,墨畫的神念化身,睜開了金色的眼眸,看向了面前的一道陰森邪異的兇戾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