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點了點頭。
果然,在道廷司里,英俊冷酷的典司,到了家里,還是免不了要被長輩埋汰。
“那……紅長老,”墨畫又悄悄問道,“您覺得……那個‘花教習’,人怎么樣?”
顧紅長老一怔,“人怎么樣?”
“嗯。”墨畫點頭,“我有點好奇,所以問問。”
好奇?
顧紅長老尋思了片刻,皺起了眉頭,“說實話,我感覺有些不對……”
“哪里不對?”
“妝容太艷了,表情有些不自然,看向長懷的時候,有那種貪圖美色的神情,看著有些……”
顧紅長老壓低聲音,悄悄對墨畫道:“有些水性楊花。”
墨畫若有所思。
顧紅長老沉吟片刻,又奇怪道:“她這個做派,有點不像是宗門的教習,反倒像是……”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意識到,這是在墨畫面前,不是在自己那幫“老姐妹”身旁,所以有些悻悻然地閉口了。
“反倒像什么?”墨畫疑惑問道。
“沒什么,”顧紅長老道,“不說也罷。”
墨畫心中腹誹。
當著自己的面,怎么都喜歡把話說半截。
顧紅長老見墨畫還想問,連忙把糕點推到墨畫面前,“吃糕點,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得多吃點……”
提到這件事,墨畫就有些擔憂。
“顧紅長老,我以后不會長不高了吧?”
顧紅長老肅然道:
“這是哪里的話,你只是先天體弱,血氣虧損,長得慢了一點而已,這沒辦法,將來修為上去了,脫胎換骨,肯定能成長一個體態修長的美男子,就像長懷……不,比長懷還俊美。”
“伱脾氣溫和,瑩潤如玉,不像長懷,他那脾氣,像塊臭石頭,一點辦法沒有。”
顧紅長老一提起這件事,仍舊很生氣。
“你說說,就他那副皮囊,但凡開點竅,身邊不知多少鶯鶯燕燕圍著,我何必如此費心思?”
“爛泥扶不上墻!”
墨畫問道:“那今后顧叔叔相親的事怎么辦呢?”
“還能怎么辦?”顧紅長老道,“先這樣吧,短時間內,我哪里再給他找一個?萬一他還是這臭脾氣,我找一個,他得罪一個,那我的面子往哪里擱?”
“就先湊合著,逼著長懷,再和這個姑娘見見面,看看兩人能不能合得來吧。”
墨畫疑惑,“但是,您不是說這教習,看著有些‘水性楊花’么?”
“話是這么說,”顧紅長老斟酌道,“但有時候,人不可貌相,尤其是初次見面,僅憑第一面的印象,就給別人下斷言,總歸還是太武斷了,后面再看看吧……”
墨畫點頭,“有道理。”
他也想讓顧叔叔犧牲“色相”,再與這個叫花如玉的談談看,說不定能查到其他線索。
顧紅長老看了眼墨畫,目露欣賞,道:
“長懷是沒救了,等你再長大一些,我想辦法,替你張羅一門好親事。”
墨畫神情一僵。
他沒想到,吃瓜不知不覺,吃到自己身上來了。
墨畫小聲道:“長老,我還不急……”
顧紅長老搖頭道:“該急了,這種事,就應該早做打算。”
她誠摯道:“你跟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盡管有荀老先生給你撐腰,但你本身并沒有太大的家世背景,靈根也不太行……”
“當然在我眼里,你這孩子樣樣都好,但真到了議親的時候,那些大小世家,上下宗門,都還是很現實的,家世和靈根,就是硬傷了。”
“依我的經驗來看,你絕不能找那些大世家的天之驕女。”
“這些姑娘,大多心氣高傲,脾氣驕縱,目中無人,不太合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