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蘊含“刑獄”之相,只要一出竅,便可對他人的神識,造成殺傷,使其驚懼,恐懼,乃至肝膽破碎而亡。
所以,水獄門的“養煞”,究其根本,其實是“養魂”。
通過維護道律,斬殺罪孽之人,修一身正氣和煞氣,以此融入神魂,令宵小畏懼。
但水閻羅不一樣,他不知道養魂,只知道“養煞”,甚至為了養煞,套用魔道的轉煞法訣,造大量殺孽。
這些煞,他只是單純養著還好。
若是真有哪一天,他修到了煞氣入魂的地步,那他濫殺無辜養出的這些“死煞”,恐怕會立刻暴亂,反噬他的神魂,讓他神智癲狂,生不如死。
墨畫心念一動。
他情不自禁就想出了不需要自己動手,就“坑死”水閻羅的辦法了……
墨畫目光微微明亮。
不過現在還沒找到水閻羅,暫時下不了手。
眼下還是先學瞳術。
墨畫根據自己總結出來的理論,開始著手試著修煉。
他靜心凝神,觀想禁匣上的道獄圖,將這些道獄圖,牢牢記在心里,化作“心相”。
一開始,什么都沒有發生。
圖還是圖,沒有異象。
墨畫的心境也不曾有絲毫變化。
但他并不氣餒。
任何法門,剛開始學都是艱難的,需要一步步摸索,一遍遍嘗試,一點點研究。
就像他學那些復雜艱深的陣法一樣,講究水滴石穿,從不是一蹴而就的。
墨畫天天學陣法,對這個過程很熟悉。
他將注意力凝練到極致,全身心都放在道獄圖上。
不知過了多久,墨畫心中一顫,神念終于有了反應。
寄宿于他識海的神識中,似乎產生了一種玄妙的變化,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自我覺醒”。
墨畫精神一振,開始聚精會神,追根溯源。
從外在的神識,一點點向內在感應,感應神識衍生的根源。
又不知過了多久,在經歷了一番飄渺難言的摸索后,墨畫心神一顫,終于溯源到了自己內心中的某種,歸屬于自己,但以往他一直沒意識到的存在——
“神魂”。
這種感覺,十分微妙。
墨畫“感應”到了自己的神魂。
就仿佛是,他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些蟄伏在內心最深處的“自我”。
而他的“神魂”,十分復雜。
其中有各種難以言明,清濁難辨的氣息,在彼此交織和浮沉,混混沌沌一片。
墨畫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些看不懂“自己”。
而感知到神魂之后,之后的過程對墨畫來說,反倒簡單了一些。
融“心相”于神魂。
墨畫開始將“道獄圖”之上,對罪人施加刑罰的“心相”,融到自己的神魂之中。
這種行為,有點像是在“重塑”自身的神魂意識。
融入的過程也很順利。
墨畫只覺神魂一顫,從內心涌出了一股“嫉惡如仇”的欲念,仿佛這世間所有的惡人,全部該死!
所有罪人,都應當打入道獄,嚴刑拷打,以殘酷的手段,折磨至死,如此方能抹消他們的罪孽……
這種認知,隨著道獄心相,仿佛刻在了他的神魂之中。
墨畫的目光,微微猙獰,眼底煞氣越來越重,整個人也彌漫著一股“酷吏”的狠辣氣質。